這一晚發(fā)生的事,無論對我的身體還是心神都產(chǎn)生了巨大的負擔,使我疲憊不堪。將行李丟到一邊,我倒在床上,困乏得簡直連一根指頭都動彈不得。
江暮當初那樣對他,他整的江暮叫苦不迭,要通過準岳父來求和。我那么耍他,他會不會直接將我趕出娛樂圈?
然而是我想多了,他什么也沒對我做,只不過是徹底與我切斷了聯(lián)系。
我睡了整整一天,被桑青的電話吵醒,他劈頭蓋臉問我和席宗鶴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唐麗撤回了給我的所有資源,還將他電話拉黑了。
我握著手機,昏沉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隨即就是苦笑。席宗鶴在面對我時,還真是快刀斬亂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我和他分手了,昨天晚上的事,現(xiàn)在我住在梅河灣我妹妹這兒?!?/p>
桑青沉默了幾秒,像是徹底石化了。
我復工的這三年來,資源都是席宗鶴帶來的,麻煩也是席宗鶴解決的,除了沒有簽經(jīng)濟合同,我簡直就跟他旗下的藝人一樣。
突然失去他的照拂,一個沒有資源沒有曝光度的藝人,我都不知道還能走多久。說不定以后真的要回夜總會走穴賺錢了。
“是吵架……還是決裂?”桑青半天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沒可能復合了?!蔽抑浪膽褍e幸,但我和席宗鶴的確是沒有可能“復合”了。本就不存在的東西,破碎的是合約也不是感情,怎么合?拿什么合?
桑青長長嘆了口氣,最后還是不甘不愿接受了現(xiàn)實。
“還好昨天把《大牌農(nóng)家樂》給簽下來了……”
的確,有這檔綜藝在,我應當不至于那么快餓死。
“對了,我還有些東西留在衡岳山莊,你幫我找家搬場公司,過兩天陪我再過去一趟?!?/p>
我那些東西,席宗鶴該是看都不想看到的,時間拖得久了,我怕被他全當垃圾扔了。
然而這次,我又錯估了席宗鶴的行動力。
還沒等我行動,他直接讓方曉敏聯(lián)系我,將我的東西裝滿一車,給我送了過來。
我看著搬場公司的工作人員把箱子從車上一個個搬到屋里,心里五味雜陳。
他是真的連讓我再次踏進他的家門,都不愿了。
我靠在門邊,給他們讓開一條道。方曉敏朝我走過來,將一封東西交到了我手上。
“什么?絕交書嗎?”我都佩服自己,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余力跟他開玩笑。
方曉敏對我的態(tài)度并沒有什么改變:“這是席先生失憶前讓我訂的餐廳,他原本是準備在這一天邀你一起用餐的。雖然你們現(xiàn)在……但他沒有讓我取消,我覺得還是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p>
我愣愣接過那張請柬看了眼,上面的時間就在下周,地點是市中心一處觀景絕佳的西餐廳,平日里均是采取預約制,席宗鶴是他們的高級會員。
我有些納悶:“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嗎?”
不是我多疑,但我倆本就都是公眾人物,他更是戴著口罩墨鏡都會被路人認出來的當紅藝人,怎么突然就要約我在一家知名西餐廳用餐呢?
“他似乎有事要和你說?!?/p>
我凝視著那日期沉思半晌,忽地福至心靈,想通了。這個日期,正是當初我與他簽訂合同時的日子。
我捏著那張紙,沖方曉敏點了點頭:“既然訂了就不要浪費,到時間我會去的。”
東西全都放下了,方曉敏跟著車便走了。
我目送他們離去,低頭又看了眼那封請柬。
他這是……要和我和平解約,吃最后一餐飯的意思嗎?
顧霓從外面回來,見到家里堆積如山的紙箱嚇了一跳:“怎么這么多東西?”
我坐在一堆紙箱中,一點點將里面的東西取出來:“都是我的家當,席宗鶴差人送來的?!?/p>
席宗鶴找的搬場公司非常專業(yè),物品分門別類擺好,包得也精細,我拆了許久也不過拆到第三個箱子。
“你一個男人,東西怎么能這么多?”她走到一只被我拆開的紙箱前探頭看了眼,“天啊,這是什么?你怎么會有這么多墨鏡?”
我拿起一副戴到臉上:“買的啊,我最喜歡收集墨鏡,每出新款,店里就會給我送過來?!?/p>
“那這個盒子里又是什么?”她捧起只巨大的盒子打開一看,立馬驚呼道,“是塊鑲了鉆的琺瑯表!顧棠,這是真的嗎?你瘋了嗎,這塊表要好幾百萬吧?”
我笑容微斂,小心從她手里接過那只表盒:“這不是我的,是席宗鶴的。估計是他也不知道哪些是他的,哪些是我的,就給放混了。等我理清楚這些箱子,看還有沒有別的,到時候找時間一起給他還回去?!?/p>
顧霓不敢再碰這些金貴的箱子,訕訕站起了身:“那我先回房洗澡了。”
我叫住她,將地上的那張請柬遞過去:“下禮拜空出一天,我?guī)闳コ源蟛??!?/p>
顧霓接過去看了看,說:“時間倒是好安排,最近我也不太忙。只是為什么突然請我吃飯,這是什么好日子?”
我想了想,道:“慶祝我恢復單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