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臺被清理得一塵不染,在夜晚的燈光下溥躍舉著手機呆滯了幾秒鐘,隨后深呼吸著對蘇醫(yī)生的問題進行了否認。
“我只是好奇,好奇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p>
今天下午石頭說過的“被拐”事件對于溥躍來說其實根本不是秘密,事情發(fā)生那年他就知道賞佩佩在東城的突然消失,并不是一樁偶然的悲劇。
她也根本不是被人販子帶走,而是在父母的護送下離開了東城。
因為那晚賞佩佩背著臟粉色的書包,抱著被子卷披著凌晨的夜色偷偷坐上外地牌照的小貨車時,溥躍就躲在一單元樓道的陰影里,把他們一家三口看得真真切切。
盛夏酷暑,因為來回幾趟上下樓搬運行李,賞佩佩額頭的絨毛被汗水打濕,但她一直嘴角上翹,就連天邊的月光都沒辦法將她面上的光彩比下去。
她沒有被拐,看樣子更像是要去迎接屬于她的新人生。
這也是溥躍最后一次見到跟他勢不兩立的年級第一。
從那之后他是真的沒想過自己還會遇到賞佩佩,年少的懵懂和夢遺沒什么兩樣,初戀對他來說不是美好的回憶,更多是被侮辱的錐心,當初有多心馳神往,后來就有多懊惱羞恥。
何況賞佩佩在學業(yè)上那么優(yōu)秀,在他的想象中,她一定能考取名牌大學,穿上名牌高跟鞋過上都市麗人般高人一等的生活。
不像他。
他真的不是喜歡她,他只是不明白,賞佩佩為什么沒有深造,上高中對她來說難道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兜兜轉轉回到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小城鎮(zhèn)也就算了,他更加不理解的是:世界上為什么會有她這么善于掩飾和偽裝自己的人?
當初看起來那么完美的三好學生其實是敗絮其中,就連鄙夷都能被她用臟話演繹得那么徹底。
現在也一樣,賞佩佩日常喂養(yǎng)流浪的野貓,以照顧陌生人的余生為職業(yè),看起來關于她的一切都是這么可敬可愛,但背地里,她竟然拒絕和陷入生活困境的父母相見。
明明就在一座城,相距不過十六公里,但她活得好像無牽無掛,好像沒長心臟一樣。
年齡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只留下了歲月而已,十年了,她還是那么古怪,而溥躍也沒什么長進,仍然看不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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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了,給點豬吧。實在不想給,周天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