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她自幼便得父兄疼愛,幾時受過這等成見?
她原本對這秦丹珠的印象就不怎么好,這下,也就更不好了。
赫云舒倒是一笑,道:“秦小姐,本宮與安淑素來性情相合,你有什么同我說的,安淑公主都是可以聽的?!?/p>
這下,輪到秦丹珠的臉色不好看了。
只是,她并未就此甘休,而是看向了安淑公主,一臉的義正言辭,且直言道:“公主殿下,臣女有句話不得不說,您若是聽了,還是不要見怪的好?!?/p>
安淑公主到底是公主,她臉上不悅的神色很快就被自己遮掩了,換上了一派平和:“秦小姐,你有話,說就是了。本公主身為這大渝的公主,沒什么聽不得的。”
秦丹珠微微垂眸,說出的話卻十分不客氣:“公主殿下,恕臣女直言,今日這宴會上的飯菜,實在是很有問題?;屎竽锬锟v然是初初掌管后宮,不熟悉各項事務(wù),但是公主殿下您自幼在宮里長大,這里面的貓膩理應(yīng)清楚,也理應(yīng)幫著皇后娘娘排除這些隱患,可事實上,您什么都沒做,使得皇后娘娘初次辦宴會就出了這樣大的簍子,實在是不該?!?/p>
說著,秦丹珠抬頭看向安淑公主,爾后繼續(xù)道:“公主殿下如此所為,倒是讓臣女不得不懷疑,您是故意為之,故意想要看皇后娘娘的笑話。再者,剛剛公主殿下說您身為這大渝的公主,沒什么聽不得的。那么,臣女就再多說一句,如今的大渝,只有靈毓公主一人可以稱得上是名正言順的公主,至于您,實在是說不上是大渝的公主了。”
聽秦丹珠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安淑公主的氣息頓了幾頓,她長這么大,還沒遇到誰對她說話這么不客氣過呢?
而且,這后一段話,聽著實在是讓人生氣。
只是,不等安淑公主說什么,赫云舒便已經(jīng)沉了臉,毫不客氣道:“秦小姐,你一介官宦之女,僭越身份指責當今公主已經(jīng)是大不敬。再者,安淑公主如何不是這大渝的公主了?你以為你是誰,已經(jīng)到了可以妄議一國公主的地步了嗎?還是說,這就是你秦家的家教?”
秦丹珠雙膝一彎,跪倒在地,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女絕無此意。只是事見不平,不得不說而已。安淑公主若是真心助您,今日就該幫著您處理宴會的事情,而不是聽之任之,什么都不做?!?/p>
安淑公主想要說什么,赫云舒示意她不要開口。
聽秦丹珠這樣說,赫云舒再次看向了她,道:“秦小姐既然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本宮也把話說明白。說到底,這都是本宮的家事,輪不到你來說什么?!?/p>
“皇后娘娘所言差矣。您是大渝的皇后,一言一行都關(guān)乎大渝的臉面。今日宴回事小,可來日若是番邦來朝出了岔子,丟的就是大渝的臉面,陛下的臉面。臣女明白,陛下對娘娘一往情深,但是,哪怕是似海的深情,也終有一日會被消磨殆盡?;屎竽锬镆膊豢赡苡肋h藏在陛下的羽翼之下過日子,而陛下心系天下,自有許多前朝事務(wù)要處理,他將這后宮交給了您,就請您不要辜負陛下的期待?!?/p>
這時,安淑公主聽不下去了,她一拍桌子,怒斥道:“秦丹珠,你算是什么東西,竟敢如此對皇后娘娘說話!”
“公主殿下,臣女只是實話實說?!闭f起來,這秦丹珠的態(tài)度倒是不卑不亢,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氣勢。
可是有時候,一個人的目的出了偏差,這所謂的大義凜然也只是助紂為虐的幫兇罷了。
赫云舒則輕笑一聲,道:“那么,依秦小姐來看,此事該如何做?”
終于,秦丹珠的眼底浮現(xiàn)出不易覺察的笑意。
赫云舒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秦丹珠要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好啊,她聽著,聽聽看這位吏部尚書家的小姐究竟要說出什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