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儲物法器。
奚將闌熟練摸了身衣裳出來,匆匆避著人轉(zhuǎn)瞬將身上的神獸獬豸紋鶴氅和外袍換下,省得這衣服上帶有跟蹤的法器。
等再次從石柱后出來,奚將闌已經(jīng)大變模樣。
——哪怕偽裝逃命,奚將闌也不肯將自己偽裝太丑,此時一身緋衣,面容明艷張揚(yáng),眼尾還有一點(diǎn)紅痣,羽睫微抬看人時,好似含著千種情誼萬般繾綣。
就算盛焦在此處,怕也瞧不出他的偽裝。
黑貓被虞曇花的氣味熏得賴嘰嘰趴在奚將闌肩上,幾乎要吐了,它虛弱道:“不繼續(xù)逃了嗎?”
奚將闌尋了處隱蔽角落,坐在一樓窗欞上借著雕花窗戶的遮掩直勾勾盯著那副相紋畫,漫不經(jīng)心地道:“我想知道這幅畫的賣主是誰。”
賣主和當(dāng)年屠誅奚家的罪魁禍?zhǔn)卓隙ㄓ嘘P(guān)聯(lián)。
黑貓無語。
它始終無法理解奚將闌的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不容易逃出魔掌,難道不是跑得越遠(yuǎn)越好嗎?
奚將闌心大得要命,抬手朝外面的桂樹上摘了一簇桂花,懶洋洋地放在唇邊舔著吃。
虞曇花已經(jīng)歸酆聿。
菩提樹下,小沙彌再次捧來一株花——竟然又是虞曇花?!
奚將闌:“……”
奚將闌唇角抽動:“看來想殺我的不止一位。”
但怎么都用同樣的蠢辦法釣他?
在那些人眼中,自己只要見到虞曇花就會不長腦子往上撲嗎?
黑貓已經(jīng)要被熏吐了,四爪癱軟耷拉在奚將闌肩上:“……崴!”
奚將闌輕輕摸摸它的腦袋,一邊盤算怎么辦,一邊隨口道:“吐我身上就燉了你?!?/p>
黑貓:“……”
這么漂亮的一張臉,為何會說出這么可怕的話?
第二株虞曇花沒有酆聿和盛焦兩個冤大頭,自然無人競價。
小沙彌耐心等了一會,等到敲磬聲響起后,又乖乖地捧著花,似乎是要物歸原主。
奚將闌眸子微閃,突然輕飄飄從窗欞上躍下,緋衣混著細(xì)碎桂花翻飛。
黑貓被他顛得差點(diǎn)吐了,余光掃見奚將闌的神情,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你……你又要做什么?”
奚將闌說:“嘻嘻?!?/p>
黑貓:“……”
知道了,肯定要使壞。
奚將闌溜達(dá)著跟上捧花的小沙彌,瞧見他進(jìn)入一樓的一處雅致法堂,沒一會便恭敬離開。
黑貓哆嗦道:“你冷靜,指不定里面就是你仇家,你這么正大光明過去,不是去尋死嗎?”
奚將闌輕輕一眨眼:“光明正大?”
黑貓正要說話,卻見奚將闌抬步往前一踏。
三步之內(nèi),那身剛換上的緋衣像是被一圈水痕蕩漾開來似的,隨后在黑貓目瞪口呆地注視下……
奚將闌再次偽裝成了盛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