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笑卻依然掛在嘴邊,他看見她眼底無限的悲涼和悲傷在看見他沉默的那一刻全都化為了最深最濃的無奈與悲哀。
“是,也可以不是?!弊髮帥]有上前一步。
“呵呵,是啊……”魏忻笑了,“所以即便你是,也不行,因為……你終究不是他?!?/p>
她曾經(jīng)以為他已經(jīng)開始喜歡他,但是她卻忘了,男人的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
他或許喜歡你,但他……未必愛你。
“他?”
左寧敏銳的捕捉到某些字眼。
“嗯,我結(jié)婚了,雖然我的丈夫不愛我?!蔽盒每嘈σ宦暎俅翁Р嚼@過左寧的身邊打算離開。
她……是不是早已一無所有。
她的愛和尊嚴,全都給了那個男人,因此從此以后,她便是不完整的。
忽然,喉間一陣惡心難受,魏忻臉色一白,忙沖到路邊嘔了出來。
她肝膽盡裂,覺得胸腔仿佛火燒干了般的疼。
一只手橫空伸出來,魏忻吐完后一愣,順著手臂看上去,左寧正倚著墻邊懶洋洋地笑,手上拿著一包紙巾。
魏忻斂眸,默默接過紙巾:“謝謝?!?/p>
“我陪你去醫(yī)院?”他好心地建議。
魏忻卻搖搖頭,覺得太過于小題大做。
“但是……恕我直言,女人會嘔吐的情況有很多種,難道你就不擔(dān)心是最嚴重的那個?”
他的話,如雷轟頂。
魏忻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此刻算是褪盡了血色。
是啊,好像從那一次開始,她的那個就還沒來。
她拳頭越來越緊,卻不見動一下,左寧一開始舒展的眉頭擰了又擰,最終還是低嘆了一口氣,把她拉著走了幾步,塞進自己的車廂里,絕塵向醫(yī)院駛?cè)ァ?/p>
等待的時間是痛苦的,蕭桓今晚不知為何早早把事情都辦完了就趕回了家。
家里黑蒙蒙的一片讓他皺起眉頭。
司機離開了,蕭桓便站在門口,久久才拿出鑰匙進屋去。
屋里安靜地沒有一絲人氣,仔細聞聞也嗅不出來絲毫那個女人的氣息。
這個可惡的女人,明明讓他早點回來,但是自己卻偏不在。
撓撓頭發(fā),蕭桓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猶豫著撥出的魏忻的手機,但是卻顯示不在服務(wù)區(qū),他煩躁地再次深吸一口氣,隨即又撥了另外一個電話:“看一下少夫人晚上做什么去了,別驚醒她,小心看看就好?!?/p>
他的意思直白,卻也有著隱晦,那小的聞言也是錯愕,卻沒再說什么,應(yīng)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時針滴滴答答地慢慢走著,卻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
蕭桓的臉已經(jīng)黑透了。
看看墻壁上那華麗的指向一點的指針,蕭桓磨牙的聲音愈加大聲了,仿佛要把那個把自己騙回家的小女人碎尸萬段的沖動。
忽然,門外傳來隱約車聲。
仔細分辨,不是蕭家下部的車聲,也并非鄭氏旗下暗士的車聲。
雖然不是,卻忍不住邁出腳步出了門。
有些急促地走過去,蕭桓卻一下子頓在了門口。
車廂內(nèi)的左寧,似乎感受到蕭桓殺人一般的目光,微微側(cè)抬頭,直直地向著那雙噴火的眼睛迎了上去,并有禮大方地就給予微笑。
副駕駛座上,沉靜的眸,微微抬起,壓抑而閃動著某種光澤的眼,對上了蕭桓抿緊嘴唇的憤怒邊緣的臉。
他不說話,她亦無言。
兩人隔著玻璃無聲地對視。
蕭桓心底因為過長時間的等待早已消耗掉了最后的耐心,但是當看見這個女人坐在別的男人的車上時卻演變成了被他苦苦壓抑的憤怒,而如今,對著她淡然的眸子,蕭桓卻又有些挫敗——明明之前分別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就一晚上就說變就變呢?
這時左寧側(cè)頭看向了魏忻,魏忻似有察覺,勉強對他笑了一下,表示無所謂。
可正是這安撫一笑,蕭桓心底壓抑的火氣就一波波涌了上來。
左寧好笑地看著車外一臉寒霜一看便知道是在隱忍怒火的男人,朝著身邊毫不畏懼的女人笑道:“看來也并非如此。”
左寧一語雙關(guān),可魏忻還沒仔細斟酌過來,左寧已經(jīng)打開車門下車。
“你好?!弊髮幮χ鴮κ捇傅?,修長的身子倚著車頭,卻不見伸出手,姿勢慵懶,眼睛半瞇著,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蕭總,久仰大名?!?/p>
蕭桓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車上的女人,該死,她一點也沒有要下車的準備,難道非要他把她“請”下車?
他的無視似乎踏碎不了左寧的尊嚴,他聳聳肩膀,繞過副駕駛座打開車門,調(diào)笑道,“看來是我把你拐地太晚,真是紅顏禍水?!?/p>
左寧的手剛要伸出去,下一秒?yún)s被一直手打開,蕭桓一臉寒霜地用一只手擋著左寧的手,犀利的眸看著左寧,滿含警告:“離我的老婆遠點!”
這句話似乎正中左寧的下懷,只見左寧得意地瞇起一雙桃花眼,稍稍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身子重心緩緩放向車身,隱隱透著股不能直視的壓迫感:“老婆?呵呵,蕭總,我看到小忻的時候她可是正一個人蹲在角落里流眼淚,那個時候蕭總不是小忻的丈夫吧?”意料之中見到蕭桓僵住的身子,左寧笑得愈發(fā)燦爛肆意,無視了車內(nèi)女人咬牙切齒的目光,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傾,變換了角度的視角讓他看起來像是正對魏忻俯首,“不知蕭總可曾聽過一句話——你眼中一文不值的沙,在別人看來,或許就是一顆價值連城的珍珠。不知道小忻對于蕭總來說,是前者還是后者?”
蕭桓緊緊捏著拳頭,怒氣在理智邊緣徘徊,他沒有回答,繃緊的手臂肌肉一用力,車內(nèi)的女人就被扯到自己的懷里:“管家,送客?!?/p>
一直躲在門邊的管家和下人們聞言,忙不迭地竄出來。
蕭桓稍稍用力,抱起魏忻就往屋里走。
“蕭總,你還沒回答我。”
左寧沒有理會身前管家為難的目光。
蕭桓卻在此刻停下。
“不管是沙礫還是珍珠,”蕭桓緩緩收緊手中的力道,“你,都沒資格和我爭?!?/p>
話語中,別樣的狂妄。
左寧看著蕭桓的身影消失在大門。
魏忻……左寧坐上車,車內(nèi)是剛才那個女人留下的酒味,醇香四溢,縱然連他,都有種要醉在里面的感覺。
呵,沒有資格爭么……
左寧有點好奇,他如此這般的自信,到底是源于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