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遲到,沉未晴稍微提早點時間出門。就算是冬日,十點的天色也已大亮,她將圍巾往脖子里再撾些,堵住冷不丁的風(fēng),聽到樓上有些嘈雜的聲音。半小時后搬家公司的車就到樓下,江家正在整理最后的雜物。他們的家門敞開著,連窗簾都一并摘下,通透的房子更顯蕭索。
沉未晴回望,江榆楷正好在護(hù)欄邊,看見她。
更不湊巧的是,江父正好收拾出兩大袋垃圾拎下樓,準(zhǔn)備丟??匆姵廖辞?,他打招呼:“小雨出門呀?”
“嗯,和同學(xué)約好了。”沉未晴的視線從江榆楷挪到他父親身上,抿出笑容應(yīng)答,“對不起呀叔叔,沒想到你們也正好這個時間搬家,我送不了了?!?
“沒事?!彼麅墒侄紱]空,用頭往后一晃,代替擺手的動作,“等我們都安置好了,你們家有空來我們那邊玩啊?!?
“汪?!备6嗪鋈粡谋澈蟾Z出來,沖到沉未晴跟前搖尾巴。
從這幾天主人的動作中,它也知道自己或許要離開這里,屢次想跑到樓下與沉未晴道別。阿拉斯加本就是生活在北部地區(qū)的雪橇犬,不應(yīng)當(dāng)畏懼寒冷,可他們還是給福多套上一身保暖的衣服,賣萌的性質(zhì)大于實質(zhì)。沉未晴蹲下?lián)崦?,發(fā)現(xiàn)還有兜帽,只是尺寸一看就是裝飾用,塞不下它的腦袋。
這一耽誤,原本提早出門的時間,拖延到了剛剛好。
無論是與誰出門,沉未晴都不喜歡讓對方等待,最后抱抱福多的脖子,將它的爪子從褲腿上硬扒下來:“我要走了。”
它聽懂她的話,低落地“嚶”一聲,尾巴也掃到地面。
沉未晴起身再抬頭,樓上欄桿前已空無一人。她推開院子的門,將跟來的狗擋在門后,走向最近的地鐵站。
到達(dá)的時間離十一點還差五分鐘,沉未晴發(fā)消息問許星轍的位置。
“我在地鐵b出口等你。”他回答。
沉未晴根據(jù)指示牌出站,在上電梯的樓道口看見等待的許星轍。明明昨天還在學(xué)??匆娺^的人,這時候向他走近,沉未晴卻變得緊張起來。準(zhǔn)確意義來說,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不僅僅是沉未晴和許星轍的第一次,而是他們各自人生里的第一次——如果和江榆楷單獨出門的那些瞬間都不算的話。
除卻一起購物、一起吃飯,沉未晴和江榆楷也做過諸如單獨一起看電影、一起外出游玩或者根本毫無目的只是在街上閑逛的事情,但她從不將其定義為約會。
她出門前沒有太過精心搭配衣著,只是按照平時的習(xí)慣選了一套合適的。
反觀許星轍,他精細(xì)挽起的褲腳,深色外套中露出淺色領(lǐng)口的層次,甚至隱約看到毛衣鏈的裝飾,都讓沉未晴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太不重視了。
而且,她忍不住瞥向領(lǐng)口的金屬光澤,她還以為只有江榆楷那種男生才會喜歡首飾。他甚至戴戒指,還硬送給沉未晴一枚,但她嫌麻煩,鎖在收納柜里從沒拿出來過。前天往里面放東西,還注意到那個絨盒。
與父母說周六要去科技館玩時,他們沒有細(xì)問同伴,自然而然地當(dāng)成和秦堯西。自從她的名字頻繁出現(xiàn)在沉未晴口中后,兩個長輩都意識到,這是他們女兒近期關(guān)系最親密的同性朋友。以前他們也擔(dān)心,雖然她并不缺乏交際,但與誰都相處得來,卻又與誰都如蜻蜓點水,最后連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未免落寞。現(xiàn)在倒是不操心了,只希望這份友情不會被未來升學(xué)后的各奔東西斬斷。
聽見他們囑咐的“注意安全”和“早點回來”,沉未晴答應(yīng)的同時,心里也有小鹿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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