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下來吧。
他買下后提出面交,對方同意,可地點(diǎn)卻是一個吉他琴行。
那時候南乙就知道自己不會見到秦一隅了,不算太遺憾,前幾天為見面的事而緊繃,沒戲之后反倒松了一口氣。
店主說,這是有人委托他們賣的。
“是什么樣的人?”
對方回憶了一下:“就……瘦瘦高高的,長得蠻秀氣的,就是弄了一頭臟辮兒,十根手指頭全是紋身,鎖骨也是,紋了個彩色的……蝴蝶還是蜻蜓,記不清了?!?/p>
是周淮。
“下次他要是還賣琴,可以告訴我嗎?”南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
“行?!?/p>
斷斷續(xù)續(xù)地,他又收了幾次,直到后來杳無音信。
看著那些琴,他很困惑,不明白秦一隅為什么就放棄了。究竟是什么,讓一個視琴如命的家伙,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扔的扔、賣的賣?
他不知道,只覺得這些吉他很可憐。
再次發(fā)現(xiàn)他賣琴,已經(jīng)是秦一隅回北京之后了。不過不再是那個琴行,他換了個渠道,還是被南乙發(fā)現(xiàn)。
究竟是秦一隅買琴的偏好太明顯,還是這些琴太獨(dú)特,南乙自己都不知道。
直到現(xiàn)在他才明白,這些電吉他沒有任何一把是全世界獨(dú)一無二的。
真正獨(dú)一無二的,從來都是他始終釘在秦一隅身上瘋狂的眼神啊。
站在一整面琴柜前,秦一隅抱住了他,埋在他肩窩,很小聲地重復(fù)說了好多“謝謝你”。
南乙不需要他的感謝,畢竟這些琴也支撐著他走過許多漫長又糟糕的歲月。
“你一個小孩兒哪來的這么多錢買這些啊?!?/p>
就算他當(dāng)初急賣、亂賣,這些加起來也是相當(dāng)夸張的一筆支出了。
“嗯……有一些是我從小到大攢的壓歲錢,也有找我爸媽要的?!蹦弦艺f,“我說等我賺錢了,就會還給他們。”
最好玩的是,爸媽也分不清貝斯和吉他,還以為他是買給自己的,樂樂呵呵就掏腰包了,還總在他面前夸“這把貝斯真漂亮”、“這把一看就是好貝斯”,南乙也沒否認(rèn),總是無奈地笑一笑。
“我還給你?!鼻匾挥缌⒖陶f,“現(xiàn)在恒刻的音源一直都有收入……”
“不行。”南乙否決得更快了。
秦一隅紅著眼抬起頭:“為什么?”
“不為什么?!蹦弦蚁敕笱苓^去。
這些琴已經(jīng)是我的了,每一把都是,你也是。他在心里說。
秦一隅頓了一會兒,最后無奈道:“那你以后的每一把貝斯都得是我買的?!?/p>
南乙勾了勾嘴角:“行啊,每個月?lián)Q新的。”
別把我換了就行。秦一隅磕了磕他的額頭,笑著說:“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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