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之陽早就說過,這樣的人不可能被拿下,有哪個一鳴驚人的天才愿意返璞歸真回新手村帶新人的,更何況這人還是混不吝的秦一隅。這個名字跟這一句話連在一起都像是笑話。
但南乙從沒聽進(jìn)去過。
“不是,他這人怎么這樣?。∥摇毕氲侥弦覍η匾挥绲膱?zhí)著程度,遲之陽還是將臟話咽了回去,“咱們要不別找他了!”
南乙看上去并沒有多少挫敗感,只是眼神中有些困惑。
原地站了會兒,他轉(zhuǎn)身去保安亭取回卡包,對遲之陽的話也不置可否:“先回吧,明兒不是還有早課?”
“好吧?!边t之陽嘆口氣,“沒事兒,又不是非他不可了?!?/p>
說完他又覺得這話沒意思,自己最不會安慰人,南乙也根本不需要安慰,于是便轉(zhuǎn)移了話題:“你今天還去029打工嗎?這么晚了,明兒還有考試,怎么也得看看復(fù)習(xí)復(fù)習(xí)吧?!?/p>
029是南乙學(xué)校附近的一家大型轟趴館,女老板老家在西安,所以直接用區(qū)號命名。
“不用?!蹦弦覜]檢查卡包里的東西,他知道一樣也少不了,因此直接扔包里,“班我調(diào)到明天下午了,考完試沒課?!?/p>
好家伙,兼職都調(diào)了,還真準(zhǔn)備在這兒耗一整晚等他啊。
遲之陽抓了抓頭發(fā)。
他本想坦白自己新發(fā)了個樂手招募帖的事兒,但很顯然,現(xiàn)在的南乙除了秦一隅誰都不想要。
“行,那明兒排練室見。”遲之陽活動了一下手臂,“我最近練得好像有點過了,胳膊疼得抬不起來,得回去貼個膏藥,你回去也別練琴了,早點兒休息?!?/p>
“嗯。”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那樣,南乙拍了拍遲之陽的肩,甚至給了他一個笑。
他有四顆比常人更長、更尖利的犬齒,配上那對上挑、微微露白的眼睛,和罕見的淺色瞳仁,雜糅出一種難馴的野性。長著這樣牙齒的人似乎都有梨渦,南乙也有,很淺一個,只在右邊,笑的時候才能隱隱看見。
“來得及,放心?!?/p>
宿舍離得遠(yuǎn),南乙騎車回去,路過斑馬線時,他又一次出現(xiàn)幻聽,是巨大的撞擊聲混合著救護(hù)車的聲響。這么多年,他依舊習(xí)慣不了,于是戴上耳機(jī),也是巧合,打開第一首就是秦一隅過去的歌。
幻聽的噪聲一點點被秦一隅的聲音壓過去,在他快到宿舍時,終于消失了。
南乙想不通。
秦一隅怎么能不繼續(xù)唱歌呢?
觀察和分析已經(jīng)成為他的慣性動作,任何人的任何行為背后都有其動機(jī)與邏輯,都可以被拆解出來,分析得越多、越清晰,就越好掌控。
他想像拼圖一樣拼湊出完整的秦一隅,這樣就能說服他,但或許是缺失了某一條重要線索,所以才始終不能得償所愿。
他總會弄清楚那究竟是什么。
次日中午,秦一隅吃著雪糕在西四大街瞎溜達(dá),剛走到西什庫教堂,就收到了周淮的消息。
[淮子:你不是提了一嘴那個比賽?Crazy Band是吧?我打聽了一下,還挺熱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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