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還好好的……我下去買早點的時候,還看到一個男生站在你家門口,敲了好一會兒門?!彼D了頓,怕被誤會又解釋道,“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他干的,他沒拿油漆?!?/p>
是南乙。
秦一隅臉上的假笑不自覺消失了,問:“高高瘦瘦,耳朵上一溜耳釘,是吧?”
“就是他!我買完早點上來他還在,他還拿了張紙墊在墻上寫字呢?!?/p>
小哥笑呵呵的,補了一句:“挺帥的,我就多看了兩眼?!?/p>
秦一隅瞟了他一眼,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眼吧,誰知道這小哥嚇得一激靈,又連忙補了一句:“你也挺帥的!”
倒也不是這意思。
“謝謝?!彼行┓笱?,“給你添麻煩了,我馬上收拾,回見。”
說完,他低下頭,順手將琴譜翻了面,沒想到背面竟然還有,只不過不是譜子,是幾行力透紙背的字。
秦一隅從沒這么認真地讀過什么。
但很可惜,最后一行被油漆染到,無論他讀得多么仔細,拿多么近,都看不見了。
“操你大爺?!鼻匾挥绱蜷_手機,看了一眼時間,解鎖,找到了周淮的電話。
下午五點半。
“就是,我操你大爺!”
夢島里,帶頭打架的一個男樂迷罵這句罵得格外洪亮,周圍人群立刻一擁而上,場面差點兒兜不住。
誰知就在這時,另一個戴牌兒的工作人員從入口跑出來,氣喘吁吁大喊“能進人了”,霎時間,排在前頭的人都呼呼跑向檢票口,跟開閘泄洪似的,誰也擋不住。
“是真的要開始了!”
的確要開始了。
南乙三人此刻已經(jīng)被逼到現(xiàn)場,迫不得已和調(diào)音師做最后調(diào)整,準備候場。
遲之陽和場工大吵了一架,其中一個人態(tài)度不好,兩人差點打起來,被其他人攔住。
南乙站在一旁安靜擦琴,嚴霽哄好了遲之陽,和調(diào)音師聊起來。
調(diào)音師解釋說:“設(shè)備原因,彩排的時候吉他的現(xiàn)場效果特別差,這會兒還沒調(diào)好呢,平時也就算了,今兒是要比賽的,不能糊弄,還是得重調(diào)。你們這組沒吉他,影響不大,所以調(diào)到前面開場了?!?/p>
“放屁!哪能這么寸?”遲之陽本就沒完全壓住火,聽到這話氣血又上頭,“什么設(shè)備原因,肯定有人搞鬼了!”
調(diào)音師被他的聲音震得耳朵疼,只好撓頭,“沒辦法啊,順序已經(jīng)定了,我又做不了主?!?/p>
他遞過來一張紙,“你看,確實是把所有沒吉他的都往前調(diào)了。但全場攏共就倆,另一組是爵士樂隊,排你們后頭。別說了,你們快確定一下調(diào)音效果吧,馬上開始了,評委都在二樓坐下了?!?/p>
別說評委,就連架子鼓都被布好了,南乙知道這事兒已成定局,不打算辯駁。
隔著一堵墻,他聽到觀眾入場的動靜,罵什么的都有,表演還沒開始就在齊聲喊話。
不過不是“安可”,是“退票”。
這里根本不像livehouse,完全就是個炸·藥池,現(xiàn)在隨便投點什么到臺上,都是一點就炸,都得當炮灰。
站在后臺,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主持人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