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長喻擰眉道:“原本這些軌跡不同,我便有些懷疑,但是他尚且什么事都沒有做,我便暫時將他擱置下來了。”說到這兒,他沉吟了片刻。“若他真與景紹有勾結(jié),那么他十有八九和我們是一樣的……想必他還記恨著前世我娶了丹瑤的事情,是沖著我來的。”
說到這兒,疏長喻稍顯疲憊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果然。”疏長喻說道?!拔仪笆酪詾榈淖呓輳降氖虑椋鋵嵍际窃诮o我自己找麻煩。這于我也算是一次教訓(xùn),也都是怪我……”
景牧忽然出聲打斷道:“哪里可能是怪你呢,他這是向我尋仇呢?!?/p>
疏長喻看向他,便見景牧道:“前世是我將他倆分的天各一方的,也是我……總之,跟你沒關(guān)系?!?/p>
疏長喻皺著眉,看著他明顯有些焦躁的模樣。
片刻,疏長喻笑起來。他抬手摸了摸景牧的頭發(fā),安撫道:“好了,這個時候還分這么清楚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樣的人,我們一起解決,不就好了?”
但是,顯然,景牧并沒有被他的這番話安撫住。他煩躁地皺了皺眉頭,接著道:“你不必管了。我這便帶兵回京,你且自去江南轉(zhuǎn)一圈。等你回來了,我便將諸事都安排妥當(dāng)了?!?/p>
說完,景牧便轉(zhuǎn)身要向外走。
趙朗之如果也是重生的……那么,自己前世做的所有事情,他都是知道了的。
這一世他若不死,讓疏長喻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疏長喻這一世重新來過,自以為是上天給自己的機會。他從重生回來,便別無所求,只求一個光明磊落和問心無愧??墒?,如果他知道了自己是怎么活回來的……
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可是,他卻被疏長喻一把拽住了。
他回過身,便見疏長喻站在那里,笑得頗為無奈,像是在哄一個鬧情緒的孩子。
他松開了景牧的衣袖,接著便握上了他的手,把他拉了回來。
“這是怎么了?”疏長喻笑著問道?!澳阄疵獍盐蚁氲锰醪唤L(fēng)了些?前世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是沒有經(jīng)歷過,你是在怕什么?”
景牧抿著嘴沒有說話。
疏長喻便就這般看著他。
“你便放下心?!笔栝L喻道?!拔以趺茨茏屇悛氉砸蝗巳ッ鎸δ兀糠凑彩掠形?,無論此后京中要發(fā)生什么,我都陪你一起?!?/p>
說到這兒,他輕聲笑了起來,說道:“你看,我已經(jīng)把你一個人丟在京城丟了三年,你還想讓我把你丟在那里多久?”
他這句話像是令景牧極大地震動了一般,像只傻乎乎的大型犬似的,愣愣地抬頭看向他。景牧那一雙眼睛剔透極了,像是被雪山上的融水洗滌過一般,清凌凌的。
他低聲道:“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p>
“那不就對了?!笔栝L喻道?!拔覀円院蠖疾粫珠_了?!?/p>
不等他話音落下,他便被景牧一把拽進了懷中,死死地抱住了。疏長喻,沒想到景牧是這把反應(yīng),還不等他回過神來,便感覺到景牧側(cè)過臉來,將臉?biāo)浪赖刭N在他的頸側(cè),溫?zé)岬暮粑湓谒亩蟆?/p>
“那,少傅得答應(yīng)我,”疏長喻聽到景牧低聲說?!盁o論回去以后發(fā)生什么事,少傅都不能不要我?!?/p>
疏長喻笑了起來:“我答應(yīng)你?!?/p>
他也不知景牧在怕什么,但是他雖想不出來,卻仍舊是心疼他的。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又下意識地將對方當(dāng)成一個干干凈凈的孩子。
故而疏長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多想好好寵著這個人。
景牧的話剛說出口,疏長喻便出聲答應(yīng)了下來。但是,景牧卻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模樣,接著道:“少傅可一定要記住,你今天答應(yīng)我的話?!?/p>
“記住了?!笔栝L喻笑著在他耳尖輕輕吻了一下?!翱茨憬裉爝@幅模樣,我可是想忘記都難。”
景牧的雙臂錮得很緊,疏長喻被他這般用力的擁抱箍得雙臂發(fā)痛。他抬手撫了撫景牧的后背,輕聲道:“你先放開我,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景牧輕輕松開了他。
接著,他便見疏長喻從袖中那處了碧綠蒼翠的一物,竟然就是那斷成兩塊的玉玦其中一塊。他不知何時叫人重新打磨拋光,又綁上了流蘇,成了一塊形狀非比尋常的玉珮。
他見景牧此時穿著盔甲,是沒辦法戴玉珮的,他便將這玉珮放在了景牧手上。
“喏,你一半我一半,這般拴住了,你可放心了?”
景牧手里握著那物,才看見疏長喻腰側(cè)正佩戴著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珮,是那玉玦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