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Deer 04

陸星衍其實不算喜歡打球。

準(zhǔn)確地說，所有需要流汗的運動他都不喜歡。

游泳除外。

他昨天晚上只睡著兩個小時，一早起來洗了個澡，八點趕回學(xué)校上課，連睡了兩節(jié)大課。

中午吃過午飯，下午沒課他打算繼續(xù)補覺。

程麟那幾個逼卻說要去覃大打籃球。

南大也有籃球場，但他們學(xué)校的人都喜歡去覃大打。

因為覃大的籃球場新，而且場地開闊。

更重要的是那邊女孩子多。

平常這種活動陸星衍都不會參加，他不是在睡覺就是不在學(xué)校。程麟他們這次也沒打算叫他。

程麟一邊換球鞋一邊問寫代碼的岳白間，“大白，你好了么？”

岳白間正在寫最后一道程序，寫完試著運行了下，成功。他合上電腦伸了個懶腰，痛快地說：“走。”

那邊秦獻(xiàn)也拿好籃球，一行三人準(zhǔn)備離開宿舍。

走出門前，秦獻(xiàn)多嘴問了句：“阿衍，你要不要一起來？”

陸星衍正倚在床頭，單腿屈起戴著耳機看一段視頻。

聞聲摘掉耳機，簡單地回了一個：“不?！?/p>

那邊岳白間摟住秦獻(xiàn)的肩膀，一臉“你問什么廢話”的表情，笑著說：“你見過阿衍和我們一起打球嗎？阿衍的原則是，除了床上，其他流汗的運動不要叫他?！?/p>

陸星衍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在酒吧兼職，他們猜他晚上去哪里已經(jīng)快猜瘋了。

陸星衍眉眼未抬，伸手抓過一個印有馴鹿圖案的抱枕向岳白間扔去，冷酷無情道：“滾?！?/p>

岳白間接住抱枕，仰頭看上鋪神情不耐煩的人。

他醞釀了下感情，表情像一個質(zhì)問出軌丈夫的賢妻：“那你告訴我們，最近幾天晚上你去哪了？昨晚宿管來查寢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么不接？你是不是和哪個女人在一起？”

陸星衍：“……”

陸星衍懶得理這個神經(jīng)病，摘掉耳機戴上眼罩，準(zhǔn)備睡覺。

除了秦獻(xiàn)和岳白間還有點良心之外，程麟對此樂見其成。他還體貼地幫陸星衍把窗簾拉上，感慨頗深道：“阿衍不去正好，他一去旁邊藝術(shù)樓上跳芭蕾的女生只會盯著他看，我們打得再好都沒用。這年頭什么都看臉，阿衍脾氣那么臭，還有那么多女生想要他的微信……”

話音剛落，對面床鋪剛躺下的陸星衍已經(jīng)坐了起來，他清俊的眉眼倦倦的，黑色貓耳朵眼罩捋到額頭上，壓出微亂的鬢角，聲音卻有些痞懶的朗潤：“你說什么？”

程麟突然慫了，“我說你招女孩子喜歡?！?/p>

陸星衍：“上一句?！?/p>

程麟有點茫然，“這年頭什么都看臉？”

陸星衍皺皺眉，提醒：“籃球場旁邊是什么樓？”

喔。這下程麟懂了，他科普起來如數(shù)家珍：“藝術(shù)樓，以前是舞蹈學(xué)院上課的地方，后來舞蹈學(xué)院的院長接管了覃郡芭蕾舞團，就讓給芭蕾舞團訓(xùn)練用了。一樓二樓用來表演，三樓是他們的排練室。平時藝術(shù)館前面那條路上經(jīng)常能看到漂亮又有氣質(zhì)的小姐姐，覃大的男生真是走了他媽大運……”

他說完，問陸星衍：“阿衍，你問這個干嘛？”

陸星衍從床上下來，拿出柜子里的一件衣服換上，說：“走吧。”

程麟：“去哪？”

陸星衍：“打球?！?/p>

程麟：“？？？”

然后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程麟他們也是才知道，陸星衍雖然不常打球，但幷不代表球技不行。

他的三分球準(zhǔn)得對面覃郡大學(xué)的幾個男生后來專門防著他進(jìn)球。

程麟只好從后面繞上前，示意陸星衍傳球給自己。

陸星衍卻忽然停在三分線上，眼睛盯著對面三樓排練大廳的某扇窗戶。

那里站著一個身影，穿著休閑的鵝黃色毛衣，頭發(fā)盤成飽滿的花苞，露出的脖頸纖細(xì)脆弱。

她沒有注意到這邊，依然微側(cè)著頭認(rèn)真地給學(xué)生上課。

皮膚瑩白，氣質(zhì)溫和。

突然就有種強烈的想接近欲。

反正他過來就是為了想見她，與其漫無目的、心不在焉地等，不如主動一點。

于是在身后的覃大男生撞了他一下時，他順勢起跳，球從手中脫離而出，在空中劃了個圓滑的弧線。

穩(wěn)穩(wěn)地落在對面藝術(shù)樓三樓某間空排練室的小陽臺上。

程麟：“……”

岳白間：“……”

秦獻(xiàn)：“……”

唯有陸星衍表情不算驚慌，偏頭觀察了觀察藝術(shù)館的樓梯入口，隨便對眾人留下一句“我去撿球”，便走遠(yuǎn)了。

岳白間呆愣很久，扭頭問一旁同樣窒息的程麟，“麟兒，你覺得那個陽臺長得像籃筐嗎？”

程麟面色凝重，“不像?！?/p>

……

而陸星衍上到三樓后，給他開門的是一位穿連帽衣的男生。

男生大概知道他是來干嘛的，看了他一眼讓他在門口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