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濡訝異。
陸星衍低聲：“你答應(yīng)舞團回去表演的那天，我就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找人幫忙買票?！?/p>
他“嘖”一聲，“我不是答應(yīng)過你，以后你的每場演出我都會看么。難道你只要求我學(xué)習好就行，不要求我‘言而有信’？”
“……”
孟濡說不過他。
過了一會，少年又想起什么，支著下巴說：“不止是我，你的粉絲也有很多特地買票從國內(nèi)去倫敦看你的演出的，一票難求。微博很多人問你什么時候回國巡演，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期待你的演出嗎？相當恐怖?！?/p>
孟濡被他的語氣逗笑，走進房間，坐在落地窗前的吊籃椅中，打開下載了很久從來沒有用過的微博，“我看看?！?/p>
微博第一次登陸，需要注冊。
孟濡在昵稱那欄填了自己的名字，意外地一次就通過了。
她搜索自己的名字，果然如陸星衍所說看到了很多詢問她什么時候回國巡演的，還看到一個叫“孟濡今天開微博了嗎”的賬號。
她點進去，里面全是博主每天的打卡。
孟濡一條一條往下翻，倒不是多感動，只是博主每條微博下面都配了很有趣的表情包，她都戳了保存。
女人低頭看屏幕，攝像頭從上往下，死亡角度。但哪怕是這樣，視頻里的孟濡也依舊美麗，下巴精巧，眼仁烏黑，濃長的睫毛漫不經(jīng)心地垂著。
陸星衍忽然出聲，“濡濡。”
孟濡不動，“嗯？”
“我看到你雙下巴了?！标懶茄鼙犞劬ξ勖?。
“！？？”孟濡立刻抬起頭來，還沒來得及驚恐，視線就對上視頻里陸星衍毫不掩飾的壞笑臉。
“騙你的。”陸星衍，“你才好好吃了幾頓飯？想這么快就長雙下巴，哪兒這么容易?！?/p>
孟濡：“……”
她看這位少年就是欠打。
陸星衍抓了抓頭發(fā)，似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你在那邊也要每天按時好好吃飯。”
孟濡一邊玩微博一邊點頭。陸星衍把她當成脆弱的寶寶，“如果跳舞的時候有不舒服立刻停下，能打電話就給我打電話，不要強撐著排練，也不要練習到太晚?！?/p>
孟濡都答應(yīng)下來。
陸星衍還是不太放心，擔心她像上次在覃郡劇院表演一樣，給自己太大壓力：“你相信我，你跳的芭蕾是我見過最美的舞蹈?！?/p>
“你只要正常發(fā)揮，明天所有觀眾都會為你瘋狂?！鄙倌瓿冻鰝€笑，吊兒郎當，意氣風發(fā)——
“但你是我的?！?/p>
第二天傍晚六點，孟濡最初成名的芭蕾舞劇《天鵝湖》倫敦皇家歌劇院演出。
上下四層觀眾席，還未開場就坐滿了人。劇院內(nèi)美輪美奐，富麗堂皇，經(jīng)過幾次重建，既有現(xiàn)代感的時尚，也有古典的韻味，是新舊交融、極富盛名的老牌歌劇院。
樂隊奏響序曲，舞臺漆黑，一名戴著皇冠的婷婷少女出現(xiàn)在舞臺中央。她的身姿曼妙，不一會兒，一名魔王出現(xiàn)在公主身后，奪走了公主的皇冠，幷對她施以惡毒的咒語。
少女在魔王的咒語下，無望痛苦地掙扎，最終魔王展開漆黑的羽翼，一只舞動雙臂的白天鵝——穿著潔白舞裙、身影高貴的孟濡出現(xiàn)在觀眾眼中。
孟濡扮演的奧杰塔悲傷無助，身后的魔王似魔魅，如影隨行，禁錮著她在悲戚的音樂中一點一點隱沒于黑暗。
引子結(jié)束，音樂逐漸變得輕快明亮，舞臺前厚重的帷幕逐漸升起，第一幕是王子和朋友們在城堡中的聚會。
……
觀眾全神貫注地看著表演，當宴會結(jié)束，王子追逐著天鵝來到湖邊，看到月色下逐漸變成美麗少女的白天鵝時，所有人的情緒也隨著孟濡的情感表達變得時而沉重，時而無助。
一旁不大引人注目的過道中，身穿休閑服的少年舉著攝像機，手掌托得很穩(wěn)，將女孩起舞的姿態(tài)一幀不落地錄下。
《天鵝湖》的難度不僅在于那些優(yōu)雅的高難度動作，更是黑天鵝與白天鵝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物形象。
白天鵝純潔善良，黑天鵝驕傲冶艶，一個人能順利地跳完這兩種人物的所有動作已實屬難得，孟濡卻能將她們的情感、舞姿都表演得恰到好處、扣人心弦，幷且毫無違和感。
一些專門為了孟濡而來的觀眾幷沒有失望，孟濡闊別舞臺一年半多，還給他們的是一名處于巔峰狀態(tài)的芭蕾舞演員。
尤其是黑天鵝的32揮鞭轉(zhuǎn)，孟濡單足立地旋轉(zhuǎn)，另一條腿仿佛柔韌的鞭子，穩(wěn)穩(wěn)地轉(zhuǎn)了32圈。
比起她剛從英國皇家芭蕾舞學(xué)院畢業(yè)時更加穩(wěn)，更加輕盈。
如陸星衍所說，只要孟濡正常發(fā)揮，所有人都會為她瘋狂。
演出結(jié)束，演播廳里掌聲貫耳，熱浪般一陣接著一陣，夾雜著熱情真誠的贊美。
“bravo！”
“bravo、bravo！”
孟濡站在舞臺中央，一遍一遍向觀眾優(yōu)雅行禮，抬起頭，恰好對上觀眾席過道放下攝像機，掀唇朝她痞痞懶懶一笑的少年，輕松的眉眼仿佛在說“我就知道是這樣”。
接下來的兩場演出，和今天一樣大獲成功。
孟濡天鵝般輕盈舞動的身姿給觀眾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個她闊別一年半的舞臺，永遠承認她是“東方第一白天鵝”。
最后一場演出結(jié)束時，英國著名芭蕾導(dǎo)演跑上臺，如獲至寶般激動地擁抱她。
第二天，意大利舞團成員都回國了，孟濡向團長申請多留在倫敦幾天，被拒絕了。
理由是需要保證每個成員的安全。孟濡一氣之下給陸星衍買了去意大利的機票，一起飛往米蘭，順便帶他看她待了好幾年的舞團和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