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國之將亡,必出妖孽”,那些人死活與我有什么相干?可我偏偏投生成了那個妖孽,我偏偏只是……
他眼前模糊起來,很多年來,白離幾乎以為自己的血已經(jīng)冷了,卻突然感覺溫熱的液體從眼中涌出,不是眼淚,流淌出來的都是墨色的血跡,從施無端的脖子往下滾去,幾乎帶著灼痛人皮膚的溫度。
他將施無端的腿別到一邊,狠狠地扯開他的衣服,男人方才沐浴過的身上帶著一股清新的味道,微有些冷,說不上香,卻仿佛是能擊中他魂魄的味道。
施無端的腿筋叫他扯得生疼,又驚又怒:“白離你干什么!”
“是你對不起我!”白離將他的雙手凍在地上,死死地壓住他的腿,一只冰涼的手掌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粗暴地探向他的下/身。
“白離!”施無端的聲音壓得有些變了調(diào)子,他已經(jīng)不知多少年沒有這樣飛快地說過話,嘴皮子竟然都不利落起來,“你自己要做這畜生!你罔顧天理倫常,罔顧……”
他的話音陡然終止在一聲痛極了的悶哼里,臉上血色全無,身體繃緊得像是一張隨時要拉斷的弦,仿佛連斷斷續(xù)續(xù)的喘息都成了某種啞然的慘叫。
“天理倫常,呵……”白離低低地吐出這幾個字,尾音淹沒在一聲說不出的嗤笑里,就這樣毫無準備地闖進他的身體。
一聲細弱的脆響,施無端的手指竟然掙破了困住他的冰層,凍僵了的手指痙攣地收縮著,手背上青筋一道一道地冒出來。
“白……離……”他近乎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來,“殺了你……我……”
白離卻輕輕笑了起來,他突然停下了動作,閉上眼睛,感覺被血潤滑過的地方,兩個人終于前所未有的靠近,那一刻他似乎感受得到施無端急促而虛弱的心跳,有種……能聽到他心里的聲音的錯覺。
然后他睜開眼,輕輕地撫上施無端的側(cè)臉,用鼻尖在他被冷汗浸濕的鬢角蹭了蹭,低聲道:“殺了我,你也是我的了。”
他形如癲狂地笑起來,忽然一口咬住施無端的脖子,心里生出某種奇異的酥麻——又像是眷戀,又像是絕望,恨意和柔軟卷在了一起,好像成了一道蔥花拌豆腐,誰也分不出誰。那滋味太過復(fù)雜,就好像喝下一杯藏了劇毒的酒,能叫人甜美得麻木,再甜美得死去。
兩個時辰的光很快退去,白晝只是一瞬,此境又恢復(fù)到漫長漫長的夜色里,就像一個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