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李寄側(cè)過頭，眼角瞥向身后的周澤，攥著腳腕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主人，為什么問這個？”

“不為什么?！敝軡蓪Ｐ闹轮镜赝亢盟帲咽种赋槌鰜?，“我和周淳在調(diào)教上的風(fēng)格很不一樣吧?！?/p>

“唔……”李寄點點頭，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開玩笑道，“主人可怕，先生太可怕?！?/p>

“這話你也敢說?！敝軡稍谒ü缮吓牧艘话驼疲鹕砣シ潘幤?，回來的時候李寄已經(jīng)自動躺平蓋好被子了。

周澤：“……”

周澤瞇起眼，露出不滿的表情：“不是讓你不要亂動嗎？”

李寄裹在被子里，茫然道：“我沒亂動啊?！?/p>

“我發(fā)現(xiàn)一回了家，你膽子變大了。”周澤略一挑眉，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還是說，一旦射痛快了，服從度就變低了？”

或許真是射得太痛快，李寄始終有點呆呆的，他疑惑地蹙眉想了想，老實地說：“大概是環(huán)境太熟悉了吧。以前我們不是還總在這兒打游戲？罵你菜什么的……”

周澤：“……”

周澤似乎回想起了那段少年時光，眼神變得柔軟。他用膝蓋頂了頂被子里的一團：“睡過去點兒?！?/p>

李寄便往旁邊挪。周澤扯掉浴巾，赤身裸體地進了被子里。兩人并排躺著，可惜只有一個枕頭，不得不睡成一個狹長的人字形，把頭和肩膀靠在一起。

天光更暗了，房間里也暗下來，一室靜謐。

周澤安靜地躺了會兒，看著天花板，問：“現(xiàn)在這樣，你喜歡嗎？”

李寄在被子底下動了動，赤裸的肌膚相貼，倒很溫暖。他側(cè)過頭去看周澤的眼睛：“你是說做你的sub？”

“嗯?！?/p>

“挺好的?！崩罴奶谷坏卣f，“你知道我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sub屬性的嗎？”

周澤想說那場公調(diào)，但一說這個就得牽扯到他的逃跑，實在說不出口。

“不是一年前?！崩罴牟碌街軡伤?，笑道，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顯得亮晶晶的，“16歲的時候?！?/p>

周澤意外地挑眉：“這么早？”

李寄反問：“早嗎？16歲，大少第一次帶咱倆去俱樂部，不就是那個時候？”

周澤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他的十六歲生日。帶他去俱樂部看看，是周淳答應(yīng)的生日禮物。偶爾撞見過一次大哥調(diào)教奴隸的場面，正在青春期的周澤早就心癢難耐，某種本能逐漸蘇醒，吸引他去探究那個隱秘的世界。

李寄自然也跟去了，但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殊的偏好。

俱樂部給周澤留了檔，周澤開始頻繁出入，在俱樂部調(diào)教師的指導(dǎo)下練習(xí)各種技巧，十八歲正式開始收奴。

在整個過程中，李寄始終顯得興致缺缺，他對支配和虐待沒有興趣，對充滿情色的場面毫無反應(yīng)——現(xiàn)在想來，真是冷靜得過頭了。

“當一個dom，挺厲害。想當一個sub，多丟人。我那個時候只會這樣想。”李寄笑了笑，繼續(xù)說，“要不是一年前的事，我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眼巴巴地看著俱樂部那些sub，你和大少可是那群sub里口耳相傳的頂級dom。說起來，大少當初提出‘假裝’主奴的辦法，我挺緊張的。特別是最開始那次排練，一邊要力求真實，一邊還生怕表現(xiàn)得太真實?！?/p>

周澤勾起嘴角：“那場排練你表現(xiàn)比我好?！?/p>

李寄嘲道：“你那鞭子歪得，差點抽大少身上?！?/p>

“以前非要他看我練鞭子的時候，經(jīng)常抽到他身上?！敝軡蔁o所謂地說，兩人一齊笑起來。末了，周澤又問：“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大部分人，只會當你是我和周淳的玩物，生氣嗎？”

李寄側(cè)過身，搖了搖頭：“像李家那幫人一樣的蠢貨，總是占大多數(shù)，沒必要在乎。再說，名聲換命，不虧。”

周澤沉默了一會兒。他盯著天花板，忽然深吸一口氣：“那我呢，我在公調(diào)前臨陣脫逃，把你扔給大哥。你生氣嗎？”

李寄愣住了。

周澤轉(zhuǎn)頭看他，心懷忐忑又不愿人知，硬是繃出了一張冷漠臉。

李寄眨了兩下眼睛，遲疑道：“大少說，是他不希望你卷在世家紛爭里，硬是把你送出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