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目光雪亮地注視著他,周淳突兀地笑了笑,探身去拿桌上的煙盒:“你想我怎樣?”
“啪——”
周澤驀地起身,一把按住煙盒,兩手撐著桌面,咬牙道:“是你想怎樣!”
輕薄的鐵皮小盒發(fā)出不堪擠壓的咯吱聲,李寄快步上前,伸手握住周澤手腕:“你冷靜一點……”
周澤一言不發(fā),居高臨下地俯視兄長。
周淳只得放棄抽煙的念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按著打火機:“我想躲個清凈。”
他抬起頭,無可奈何地看著周澤:“但你不想,你希望我一如既往。”
“周澤?!敝艽緡@了口氣,打火機“嚓”地竄起火苗,溫度灼人,“你倆表白心意,整天高高興興。我還得陪著兄友弟恭,過歡聲笑語的家庭生活?
“你那回說得沒錯——想做sub想陪床的人,時時刻刻排著隊。所以,我的舍不得,算不得一回事,對吧?
“你以為,我那點舍不得,應該三兩天就扔得一干二凈?;剡^頭來,我還是你倆的大哥,原來怎樣,以后也怎樣,開開心心,沒一點罅隙。
“我沒想怎樣。
“但是,周澤,你這個要求,太高了?!?/p>
這話誅心。
周澤修長的脖頸上,喉結(jié)急促地動了動,話語全哽在喉嚨口。
周淳從他手掌下抽走半癟不癟的煙盒,重新點了煙:“說得夠明白了?!?/p>
周澤站著不動,兄弟二人相對無言。李寄松開手,看著書桌上的花紋,突然道:“沒必要?!?/p>
兩道目光同時轉(zhuǎn)向垂眸站著的青年。李寄抬起頭,沉聲說:“沒必要這樣。旁支不算,周家只剩你們兩個人,因為我鬧僵,說出去是個笑話?!?/p>
李寄后退一步,稍稍揚起下巴,膚色白得好像浸了冰水,周身透著涼意——那是他對著外人時,常有的姿態(tài)。
李寄:“想做sub想陪床的人,時時刻刻排著隊,這話沒錯,對周澤也一樣。都沒必要鬧嫌隙,真要是為難,我可以離……”
“可以什么!”周澤立馬轉(zhuǎn)身,聲色俱厲地打斷了他的話,“別給我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的話白說了?!敝艽咀猿暗溃霸谀憧磥?,我的舍不得不算一回事,周澤的喜歡也算不上一回事。”
李寄還想開口,周澤卻一步上前,用力鉗住他的手:“行了,今天到此為止,回去睡覺!”
李寄蹙眉要掙,周澤收緊五指,兇狠地威脅:“你再說一個字!”
李寄當真就要開口,可惜周澤沒給他這個機會,捂了嘴往懷里一箍,利索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