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件事,沈南和還帶來了一些其它事情的后續(xù)報道,今年的先遣隊選拔已經(jīng)結(jié)束,之前食蟻獸的后續(xù)處理也已經(jīng)結(jié)束。
那些食蟻獸被大狗子一陣火烤后,徹底熟透,永無再變生的可能。這讓網(wǎng)絡(luò)上不少人都大喊解氣,也讓聯(lián)盟氣得不輕。
“聯(lián)盟的人那之后曾多次提出讓我們提供蟲蛋或者相關(guān)信息,他們似乎堅信我們絕對不可能把食蟻獸全滅,我們肯定偷偷扣留了食蟻獸在做研究,要霸占他們的研究成果?!鄙蚰虾兔媛恫恍?。
甘苑驀地想起之前那只白化的食蟻獸,那只食蟻獸還在軍區(qū)的地牢中。
郜葉霏顯然也想起,“那只白化食蟻獸的研究結(jié)束了嗎?”
軍區(qū)的研究絕不是聯(lián)盟那種研究,他們的研究,全部都基于一個目的,那就是如何快速殺死食蟻獸。
“已經(jīng)結(jié)束?!?/p>
郜葉霏頓了頓,“盡快處理掉。”
甘苑心口揪了一下,“我能再去見見它嗎?”
對于那只食蟻獸,甘苑已經(jīng)想清楚,他對它與其說是同情,不如說是愧疚。
食蟻獸是由他們?nèi)祟悇?chuàng)造得來,聯(lián)盟那些人給予了它們極高的智商,卻沒有給予它們相應(yīng)的理性和教育,讓它們只能憑借本能行動。
在外人看來,食蟻獸或許從出生起就是罪大惡極的,但甘苑卻知道,它們本性或許并不壞,剛出生時的它們也是一張白紙。
當初那些四/五代食蟻獸,給那些六七代食蟻獸幼崽吃同類的尸體,那些六七代食蟻獸就以為同類就是食物。
而那白化食蟻獸,因為一開始就沒能接觸到其它食蟻獸,而是接觸到他們,他給予它喜歡,哪怕當時只是玩笑,它回饋的也是善意……
甘苑并不想去討論什么人性大意,就算真的要討論,他也絕對是站在人類這邊的,他只是因為知道了,所以唏噓。
歸根到底,這完全是聯(lián)盟創(chuàng)造出來的悲劇。
郜葉霏看向甘苑,甘苑嘴唇翕動,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現(xiàn)在這模樣大概也挺可笑,居然會想要再去見食蟻獸一面。
不等甘苑想到如何開口,郜葉霏就已同意,“好?!?/p>
甘苑錯愕地看向郜葉霏,郜葉霏眼中并無探究以及不喜,似乎也并不奇怪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甘苑驀然反應(yīng)過來,對郜葉霏,他根本不需要解釋,因為郜葉霏懂他。
郜葉霏會知道,他不是因為同情又或者想做點什么,才去看它。
“你能陪我一起去嗎?”甘苑放棄偽裝,任由復(fù)雜的情緒在臉上暴露。
“好?!臂~霏同意。
甘苑點點頭。
一旁,沈南和復(fù)雜地看了看兩人,眼中都是疑惑,顯然沒弄明白兩人這是要鬧哪出?
甘苑也不去解釋,他只要郜葉霏懂就好。
軍區(qū)辦事從來不拖延,三天后沈南和那邊就已準備好,他直接從軍區(qū)調(diào)了一架飛機過來。
郜葉霏受傷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傳開,這次他正好也把郜葉霏和甘苑從水神異界這邊,帶回軍區(qū)總部醫(yī)院。
半天時間后,甘苑從飛機上下來,看著面前熟悉的軍區(qū)總部,以及就在不遠處的灼虹裂縫,心情頗為復(fù)雜。
白閱和魔鬼王在確認他醒來并無事后,就回了灼虹。
“你們要現(xiàn)在去,還是等明天?”沈南和詢問。
郜葉霏看看甘苑,“明天?!?/p>
甘苑沒拒絕,雖然他的傷其實早就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
他的傷說深并不是特別深,主要的問題是發(fā)炎和感染,一旦這兩個問題解決,傷口愈合得就會很快。
灼虹的時間和外面不同,這會時間,灼虹的世界已經(jīng)一片漆黑,又到夜里。
因為這,那邊時不時就有獸吼傳來。
聽見動靜,甘苑注意力再次轉(zhuǎn)移到灼虹那邊,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正式站在灼虹的圍墻上。
思考著這些,甘苑漫不經(jīng)心的跟著郜葉霏移動。
片刻后,站到郜葉霏家樓下,甘苑才反應(yīng)過來郜葉霏沒給他另外安排宿舍,而是直接把他帶回了家。
甘苑挑眉。
“我晚些時候再送晚餐過來?”沈南和察覺,看著兩個人的眼神都變得曖昧。
甘苑不為所動,他徑直找了地方坐下。
想想,又躺下。
郜葉霏家的沙發(fā),果然挺舒服。
郜葉霏看了眼自在得不行的甘苑,眼神無奈。
甘苑自在,他卻沒有太多空閑,他擱置許多事情需要處理,“我出去一趟?!?/p>
甘苑頭也不抬地揮揮手。
沈南和驚訝,不等他說什么,郜葉霏已經(jīng)向著門外走去,要去處理軍區(qū)事情。沈南和連忙跟上。
甘苑聽見兩個人離開的腳步聲,舒舒服服的在沙發(fā)上挪了挪身體,給自己安排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他正安逸,遠處就傳來一聲靈獸的悲吼,有主人離世。
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那悲吼的聲音都能瞬間把甘苑從其它情緒當中拽入悲傷。
甘苑躺不下去,他坐了起來,走到門口朝那邊張望。
軍區(qū)中不少人都朝著那邊望去,顯然都被那叫聲觸動,但很快眾人就又恢復(fù),繼續(xù)忙碌。
甘苑啞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并非氣氛這些人的冷漠,他只是覺得苦澀,這些人得聽多少次才能學(xué)會習(xí)慣?
郜葉霏身為軍區(qū)元帥,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無數(shù)年,他又聽了多少遍?
甘苑揉了揉臉,難怪郜葉霏脾氣那么龜毛。
稍晚些時候,沈南和送了飯過來,甘苑朝他背后張望了一眼,沒看見郜葉霏,“還在忙?”
沈南和立刻變得極為不自在,他臉都扭曲,似乎在琢磨著應(yīng)該如何替郜葉霏解釋關(guān)于他把甘苑帶回來,卻把甘苑直接扔在家里不管這件事。
甘苑好笑,“行了,你可以走了?!?/p>
沈南和話都沒說出口就被驅(qū)趕,一張臉頓時更加扭曲,他也越發(fā)有些弄不明白甘苑在想些什么,一般人這時候不應(yīng)該生氣嗎?
趕走沈南和,甘苑吃了飯,又繞著大廳走了會消了消食,躺回沙發(fā)上。
閉上眼,再睜開,甘苑一眼就看見正在忙碌著的郜葉霏。
郜葉霏之前落下的事情太多,如今他回來,自然要忙。
郜葉霏注意到甘苑,停下寫字的動作。
甘苑揮揮手,“沒事,你繼續(xù)忙,我去灼虹里面逛一圈。”
郜葉霏并未阻止,“嗯。”
甘苑飄在一旁支著頭看了會郜葉霏,這才向著灼虹裂縫而去。
他和郜葉霏都不是那種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黏在一起的人,郜葉霏有他想達到的目的,他有他的承諾和想做的事。
有時他們需要各忙各的,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就不再喜歡對方。
003.
無視看守,穿過裂縫,甘苑很快就看到熟悉的圍墻以及巨石城堡。
懷念的同時,甘苑眉頭也皺起,因為他在圍墻的一側(cè)看見坍塌的痕跡。
與此同時,一道刺耳的警報聲也在裂縫外面響起,那是軍區(qū)的鳴警。每當灼虹辰圍墻被攻破時,鳴警就會想起。
那邊顯然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亂戰(zhàn),圍墻外圍墻內(nèi)都一片狼藉,圍墻上更是有好些人正在叫喊著,似乎在讓人救人。
之前那一聲靈獸的悲吼,應(yīng)該也是從那邊傳來。
甘苑迅速朝那邊飄去。來到圍墻上,甘苑一眼就認出白閱和魔鬼王。
白閱作為上一屆城主,此刻的他正大聲發(fā)令,讓人搬開巨石救人,剛剛巨石突然坍塌,許多人都直接被埋在下面。
也是這時,甘苑才發(fā)現(xiàn)圍墻外許多靈獸正在戰(zhàn)斗,其中就有魔鬼王的靈獸。
它們努力的和一只甘苑從未見過的白色異獸戰(zhàn)斗,那白色異獸身著白色鱗甲,四腳如蹄似爪,看那樣子,竟和大狗子有幾分相似。
它戰(zhàn)斗力顯然也十分強悍,所以即使被魔鬼王在內(nèi)十幾只靈獸圍攻,它也絲毫不懼。
甘苑微愣,他收回注意力,看向腳下坍塌的巨大巖石堆……
建造圍墻使用這種大型巖石,是為了增加圍墻的牢固度,也是為了方便重建,但這種巨大的巖石同時也造成另一個潛在危險,那就是一旦坍塌,圍墻上的人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白閱臉色極為難看,就片刻時間,石堆里已經(jīng)拉出三四具尸體,那些人身體都已變形。
看見這一幕,圍墻上剛剛還嚷嚷著的眾人都安靜下來。
甘苑看不下去,可他不得不看。
他不光得看,還得去里面看。
甘苑深吸一口氣后,虛化身體穿過巖石,向著巖石堆下而去。
他在石堆里尋找,尋找尸體,又或者活人。
找了一圈,甘苑除了看見四具都看不出人形的尸體,他什么都沒看見。
甘苑失望,正準備離開,眼角余光就瞥見一只手。
那手手臂上方,是一塊傾斜著落地的巖石,那手臂已經(jīng)徹底被壓斷,骨頭都碎裂……
甘苑穿過巖石,探過頭去看向巖石另一邊,他本不抱希望,腦袋一探過去卻看見一人。
那人因為失血過多和坍塌的原因徹底暈死過去,但他除了右手被壓住,其它地方并未被壓。
甘苑深吸一口氣,伸手探了探那人的脈搏,人還活著。
甘苑努力忽視那人還在往外滲血的手和腳,腦子快速轉(zhuǎn)動,琢磨怎么讓外面的人知道這里還有人活著。
那瞬間甘苑腦子里閃過許多想法,有想過直接跑去找白閱的,也想過去找郜葉霏的,但這些辦法都太不現(xiàn)實。
幾秒鐘后,甘苑轉(zhuǎn)動腦袋,尋找石塊,這種巨型巖石十分堅固,并不容易碎裂,所以甘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沒找到石頭,甘苑注意力回到那人身上。
他在他身上搜索,片刻后,他找出一個像是酒壺的鐵壺。
甘苑選了個適合發(fā)力的角度,把鐵盒用力的敲打在石頭上,他用的是他們學(xué)校會學(xué)的最基礎(chǔ)的求救信號。
敲了一陣,甘苑停下動作靜靜傾聽,沒聽見外面的人有動靜,甘苑再次用力敲打石塊,這次他更加用力,每一下都震得整個手臂都發(fā)麻。
接連敲了好一陣子,甘苑才總算隱約聽見有人在大聲說話,有人聽見下面的動靜。
甘苑趕緊再次敲了起來。
“就是這里,聲音是從這里傳來的,快搬,快把石頭搬開……”有聲音傳來。
與此同時,甘苑聽見腦袋頂上傳來石頭移動的動靜,搬動石頭的靈獸動作很小心,但也不可避免的讓堆積的石塊發(fā)生位移。
甘苑一顆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好在那靈獸還算挺有經(jīng)驗,幾分鐘后,石堆的上方露出一抹光。
甘苑默默放下水壺,飄到一旁。
幾分鐘后,那人被抬了出來。
甘苑松了口氣,抬頭去看之前那白色異獸,看清那邊的瞬間,甘苑眼中卻都是驚訝。
魔鬼王好像發(fā)了狂,他的靈獸雙眼猩紅憤怒狂躁無比,它瘋了似的不停地沖上去,從它身上甘苑甚至看出幾分大狗子之前發(fā)狂時的影子。
甘苑心驚,他連忙去找魔鬼王。
魔鬼王很好找,不光是因為他亮堂堂的腦袋,還因為魔鬼王正在和白閱爭吵。
魔鬼王脾氣算不得好,但他對白閱從來都是尊敬的,甚至從來不在白閱面前說臟話。
甘苑實在很難想象魔鬼王會和白閱紅臉。
甘苑趕緊飄過去。
兩人爭吵的原因是那只白色異獸,魔鬼王瘋了似的原因是因為他想弄死那白色異獸。
而白閱阻止他,是因為魔鬼王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它,而且當初那頭攻破灼虹城害死魔鬼王弟弟的白色異獸,已經(jīng)死了。
甘苑聽得怔愣,魔鬼王弟弟的事情他知道,但白閱并未告訴過他白色異獸的事情。
爭吵無果,白閱趁著魔鬼王不注意,直接一手刀把魔鬼王打暈過去。
魔鬼王暈厥,他的靈獸被召回。
白閱托人把魔鬼王一起帶到治療部,還讓人找兩把鎖魔鬼王給鎖起來,免得他跑了。
見白閱用一本正經(jīng)的語氣說著這種話,若是平時,甘苑肯定要笑出聲,但此刻他卻笑不出來。
甘苑跟著魔鬼王飄到治療部,看著那些人真的把魔鬼王扔進一個類似地下室的地方捆起來。
等那些人離開,甘苑檢查了一下鐵鏈,又帖心的給他繞了兩圈,確定魔鬼王掙脫不了,他清醒過來。
甘苑在沙發(fā)上醒來時,郜葉霏已經(jīng)回來,他坐在對面的沙發(fā)上。
甘苑躺在沙發(fā)上沒動。
“出什么事了?”郜葉霏察覺。
甘苑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他光著腳丫一溜煙跑到對面沙發(fā),重新躺下,把腦袋放在郜葉霏腿上。
郜葉霏縱容,只靜靜看著甘苑。
好片刻后,甘苑自己想說了,他才開口,“你知道之前有一次灼虹城差點被攻破嗎?就是我?guī)煿珟煾赋鍪履谴??!?/p>
“嗯。”
“那次傷到他們的,是一只白色異獸,剛剛有同樣的異獸出現(xiàn)在了灼虹?!?/p>
“嗯?!?/p>
甘苑愣了愣,郜葉霏這態(tài)度也太冷淡。他氣鼓鼓地看過去,動作間卻猛的反應(yīng)過來,郜葉霏是元帥,這件事他肯定早就知道。
說不定他之前在忙的內(nèi)容里,就有關(guān)于那白色異獸的事。
甘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