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溫有所回升,陽光很好,天空也是一片蔚藍色,童宴換了件黑色的防風衣,睡覺的時候戴起了衣服上的帽子,面對卓向銘蜷縮在座椅上,手里握了瓶熱好的香蕉奶,隔著袖子,只露出一半手指。
卓向銘想讓他再休息一下,盡量把車開得很穩(wěn),又調高兩度空調。
等了一個時間比較長的紅燈,車再啟動時童宴醒了,拿手捂著臉問卓向銘:“哥哥,快到學校了嗎?”
卓向銘伸手扯扯他的帽子,幫他遮光,手又滑過去摸他的臉:“還有一會兒,十分鐘左右,別睡了,清醒一下?!?/p>
童宴控制不住力道似的,看上去很用力地點了兩下頭,臉蛋在卓向銘手心里蹭。
卓向銘看他困的那個樣子,道:“下次周內別再跟童楊出去了,讓他挑周末見面行嗎?”
說完卓向銘有些后悔,覺得自己管的有點寬了,童宴倒沒猶豫,從喉嚨里嗯了聲,然后就抱著他那只手繼續(xù)給自己擋著眼睛,跟個什么畏光的小動物一樣,很乖,也沒多少氣勢,讓人很想戳一戳他的肚皮。
卓向銘趁機又提要求:“那今晚還跟你同學去看電影嗎?看完幾點了?”
昨晚童宴給卓向銘說了,今天樂高一個主題電影首映,他跟柴蔓蔓都喜歡樂高,約了一塊去看,卓向銘答應了。
卓向銘又覺得自己有些卑鄙了,但聽見童宴痛苦地說:“不去了,我今晚一定要早點睡?!彼€是有一種不合時宜的高興,還安慰童宴:“周末我陪你一起去?!?/p>
童宴嗯了聲,說:“好,還有另外兩個同學,所以我今天不去應該沒有影響……又要被柴蔓蔓罵了?!?/p>
卓向銘意識到,童宴昨晚說的時候也說了總共四個人去看,但他只記住了柴蔓蔓。他反省了一下。
好在到學校時童宴醒透了,小小補了個覺以后精神好了很多,卓向銘給他拿書包,又把他的警示牌從防風服里掏了出來:“戴在外面?!?/p>
童宴對這個東西一直比較抵觸,是那種不太明顯的抵觸,時間長了才能感覺出來。卓向銘怕他不高興,刻意把語氣放的很溫和:“天氣冷,資訊素不穩(wěn)定,戴著保險一些。”
醫(yī)生是這么說的,溫度低于五度就要戴了,童宴自己也知道。
除了那個應激癥以外,童宴本身關于性腺這方面就比較脆弱,歸根結底還是跟小時候母親去世以后的資訊素安撫的缺乏有關系。
“你去公司嗎?”童宴順手拽了一把那個警示牌,問卓向銘。
卓向銘道:“對?!?/p>
童宴道:“你不要休息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卓向銘:“昨天那么晚才睡?!?/p>
卓向銘撥拉了下他的額發(fā):“我那兒有休息的地方。”
“好吧?!蓖琰c點頭,又看了眼卓向銘才開門下車,“我進去了?!?/p>
卓向銘降下車窗跟他再見:“下午見。”
童宴揮揮手:“下午見?!?/p>
卓向銘要走了,又停下,他看著童宴,童宴也走過去,打開車門,探身進去跟他碰了碰嘴唇,卓向銘捏了下童宴軟綿綿的耳垂,這次才是真的再見。
童宴比較少穿黑色的衣服,女生對這方面比較比較注意,柴蔓蔓一見他就問:“你這個外套挺好看的,什么牌子?”
童宴早上找衣服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說了個牌子,柴蔓蔓想了下道:“江都能買到嗎?好像沒見過這個專柜啊?!?/p>
坐下以后,童宴拉開了一點拉鏈,邊放書包邊道:“那就不知道了,我還以為是我自己買的?!?/p>
其實他是以為是上次跟林悅華一塊兒逛街的那次買的。
柴蔓蔓歪著頭打量了一會兒,又摸了下他衣服上的帽子感受衣料,開始催童宴:“快想想在哪買的?!?/p>
童宴還真想起來了:“那就應該是洛城吧,他上周去那兒出差了,回來帶了很多東西。”
“誰?”柴蔓蔓跟著問。
童宴看了看她,用“不是我想這樣的”的表情說:“我老公?!?/p>
“……”
“行吧?!辈衤f,“作業(yè)借我抄一下?!?/p>
童宴已經習慣了,把平板掏出來遞給他,柴蔓蔓接過去就開始奮斗,寫了會兒怪叫了一聲。
童宴正在背議論文素材,非常冷漠,并不搭理,柴蔓蔓只能把平板放在他眼前:“這是什么?”
物理卷子姓名的那一欄用一筆一劃的整齊字跡寫著“卓向銘”。
童宴看了眼,臉先于理智燒紅了,過了會兒才努力鎮(zhèn)定地說:“只有這一次,我太困了他才幫我寫的?!?/p>
“????”柴蔓蔓驚道,“童宴!我以為是你太戀愛腦才寫錯了名字,沒想到!”
童宴更窘迫了,從她手里拿平板:“不抄給我?!?/p>
柴蔓蔓不給他:“我偶像寫的作業(yè)我一定要抄?!?/p>
童宴繼續(xù)若無其事地背素材,背完一小段,顛三倒四的,他才問柴蔓蔓:“誰是你偶像?”
“卓向銘啊?!辈衤?。
童宴問:“為什么?”
“這還用問嗎?”柴蔓蔓一邊抄一邊說,“他多厲害啊,他是每一個富二代的偶像。”
柴富二代給童宴科普了一些童宴都不知道的、關于卓向銘怎么怎么厲害的舊新聞,看她那個滔滔不絕又欽佩不已的樣子,童宴不知道怎么有點不太樂意的感覺,但又覺得自己不太正常,想了想,他才對柴蔓蔓說:“你別把他當偶像了吧?!?/p>
柴蔓蔓道:“為什么?”
童宴很嚴肅地說:“其實他沒那么聰明,給他四分之一個塔樓都拼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