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回想起來，陳韻城已經(jīng)沒有當(dāng)時那種緊張與氣憤的心情了，他甚至還能笑得出來。

寧君延看著他，突然問道：“我給你什么你都要嗎？”

陳韻城不太確定他問題的意思，“什么？”

寧君延說：“沒什么，吃飯吧?！?/p>

吃完飯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

陳韻城用濕巾把柜臺上的玻璃擦了一遍，同時偷偷看寧君延，他想知道寧君延有沒有離開的意思。

寧君延顯然沒有。

陳韻城只好繼續(xù)找話題跟他聊天，問他：“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找我吃飯?！?/p>

寧君延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他捏著濕巾的手指，說：“下午有臺手術(shù)。”

“嗯？”陳韻城不明白他的意思。

寧君延的答案仿佛與他的問題無關(guān)，“比較麻煩。”

陳韻城問：“順利嗎？”

寧君延點了點頭。

陳韻城說：“那就好?！?/p>

“做手術(shù)的時候……”寧君延說，“需要很專注。”

陳韻城順著他的話說道：“是啊，那肯定需要全神貫注?！?/p>

寧君延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用左手握住了右手手指，指尖又回憶起鮮血的觸感，語氣稍顯冷淡地說：“過后就想要發(fā)泄?！?/p>

陳韻城停下擦玻璃的動作，身體倚靠在柜臺上，“怎么發(fā)泄？”

寧君延抬起頭看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么，那一瞬間寧君延的眼神讓陳韻城稍微有些不舒服，他剛想要說什么的時候，思緒被來自商店外面的聲音突然打斷了。

一個小女孩抬起頭望著他，說：“我想買個面包?！?/p>

陳韻城店里有那種塑料包裝封好的，保質(zhì)期兩三天的外面作坊送來的面包，一塊五一個，味道還不錯。

他從柜臺上方看過去，發(fā)現(xiàn)外面那個小女孩就是他之前見過在路口偷東西的女孩，她身上那件棉衣已經(jīng)穿了好多天沒有換過了。

陳韻城伸手拿了一個面包，問她：“這個嗎？”

女孩點點頭。

陳韻城遞給她：“我請你吃吧。”

那女孩愣了一下，伸手接過來，隨后又說：“那我自己再買一個?！?/p>

陳韻城聞言笑了，“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