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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原本還一籌莫展的大家又振奮了起來。
林洛然也松了口氣,正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剛剛還擔心這種查不到源頭的謠言會將他這剛剛有點起色的小店給扼殺在搖籃里,現(xiàn)在眼前卻擺著新的機會。
“木雕就拜托小老板了,石雕就放心交給我和顧師傅就好!”宗七拍拍胸脯保證道,豪氣萬千的口氣表明他現(xiàn)在也激動得躍躍欲試:光明正大的展出哎!說不定就是石雕甚至所有手工雕刻行業(yè)的一個重大轉(zhuǎn)捩點!
想到這,宗七也不禁佩服高常的勇氣的眼光,竟然真的敢全部采用雕刻品作為展品,這確確實實幫了他們大忙。
林洛然和宗七想得一樣,不過他考慮得更多。
這件事...該不會是邵逸懷從中插手了吧?
越想越覺得可疑,和另外兩人商量好了工作的分配問題,林洛然立刻就下線了,但才意識到邵逸懷現(xiàn)在還沒下班。
摸摸下巴環(huán)顧了一下空蕩蕩的屋子,有了機器人他連打掃的樂趣也被剝奪了,心里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干脆鉆進廚房快手快腳做了幾個菜,猶豫了一下,沒有急著出門,又返回廚房燉上了一鍋類似于鴿子的禽類的湯。
因為設備的先進原本需要好幾個小時的湯短短一個小時就到了火候,和給邵逸懷的小灶分開裝了起來,瞄瞄時間,也已經(jīng)下午三點多了。
溜溜達達逛到了逸風總部,上次的那位前臺小姐笑得燦爛地和他打了招呼,毫無阻攔地到了
邵逸懷的辦公室。
“怎么又過來了?”
......雖然話有點不中聽...不過看到邵逸懷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林洛然還是覺得不跟他計較了。
“嗯,來監(jiān)督你啊。怕你背著我做壞事?!绷致迦煌嫘Φ?。不過他實際上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邵逸懷也沒在意,拿過保溫箱就要準備加餐。
“哎,那個不是你的?!绷致迦皇忠婚W把另外一個遞給了他:“那個是給老師他們的?!?/p>
“晚上過去?”
“嗯。去看看那位的母親?!绷致迦坏溃骸皩α耍裉旄叱Hサ昀锪?。”
“嗯?!鄙垡輵训皖^忙著吃肉,也沒在意。
“你是不是讓他幫忙啦?”林洛然瞅著他窸窸窣窣迅速消滅了一碟子粉蒸肉問道。
總覺得太巧了吧?而且高常也太大膽了些,所有的展品都用雕刻品?
“提了一句?!鄙垡輵岩矝]否認:“不過沒找他幫忙。他跟我抱怨沒東西提供展覽,我就順口提了一句。”
“高常家里意見仿古的東西都沒有?”林洛然懷疑道:“就算是仿古造型的小玩意兒也可以吧?”
說話間邵逸懷已經(jīng)解決了剩下的辣子雞和水煮牛肉,慢悠悠地回答道:“沒有。他家里連好石都只有一兩塊?!?/p>
“所以你就建議他來找我啰?”林洛然問道。雖然覺得有些驚奇,但是他倒不覺得邵逸懷故意騙他。
邵逸懷點頭,不過他的確不知道今天一大早林洛然就碰到麻煩的事情,只能說碰巧了。
把上午從宗七那里聽到的事情告訴了邵逸懷,邵逸懷也有些皺眉,這種事就算查到了也沒有證據(jù),說不定人家還會反咬一口,說你是誣陷誹謗。
“交給我吧?!鄙垡輵巡亮瞬潦值馈H绻嬉榈脑?,毒品,綁架,造假,都是切入口,也不像林宏那樣過了這么多年證據(jù)難以搜集。現(xiàn)在看來,白星和何如嫣不愧是一家人,小心眼又極其記仇,被他惦記上了,說不定是真打算毀了林洛然的奇石店。
反正天狼和小麥子閑著也是閑著。
正在家里陪大寶的小麥子和一直守在金啟山家中的天狼,同時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下了班兩人一起去了金啟山的家中,天狼和柯西塔正和金啟山四人圍成一圈打麻將打得不亦樂乎。
“老大你來了!”天狼一見到邵逸懷麻將一推就從座位上躥了下來,生怕邵逸懷罵他摸魚。
邵逸懷也沒生氣,天狼不會不知道輕重,點了點頭問道:“怎么樣?”
“有盯梢,沒有行動?!碧炖钦J真道。
林宏還沒放棄?
“繼續(xù)守著,不要大意?!鄙垡輵褔诟赖?。
“老師,最近怎么樣?”林洛然把湯遞給了馮巧依關心地問道。
“呵呵,一切都好。醫(yī)生每隔一天都會來給小婕檢查一次,情況不錯,據(jù)說,有希望!”金啟山看來氣色不錯,照料金若婕其實也不算辛苦,許多事機器人就可以做了,他們兩人做的最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和她說說話,說說林洛然,說說自己這些年的生活,聊些家常。
不知是不是真的感覺到了身處環(huán)境的變化,金若婕的身體真的有好轉(zhuǎn)的跡象,不過極其微弱,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一時的變化。
“洛然最近怎么樣?還幫人挑石嗎?”金啟山說了些關于金若婕的事情,便把話題引導了自家外孫身上。
林洛然有些不好意思,他現(xiàn)在很少去奇石店幫人看石了,大多數(shù)時間都撲在了石雕上。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告訴了老師。
“唉,算了,既然你有興趣,那就好好做吧。”金啟山聽了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不忍心阻止:
“店里情況還好嗎?”
林洛然點了點頭,跟金啟山說了高常要一批雕刻展示的事情。不過白星的事情他就沒說,報喜不報憂么。
“說起來上次就錯過了你雕木雕的場面,現(xiàn)在讓我們先見識一下吧?”金啟山聽了林洛然的話突然心血來潮道。
天狼和柯西塔也很好奇,也都附和著。
林洛然想想也沒什么大問題,便答應了。
“雕什么好呢...”金啟山自言自語道:“上次不是雕了逸懷嗎?這次雕若婕怎么樣?就當做是給她的禮物吧?”
林洛然一愣,笑了笑點了點頭。
工具什么的林洛然隨身帶著一套袖珍版的,用來做小木雕正合適,一開始倒是沒想著真能用上,只是上輩子的習慣,喜歡發(fā)呆的時候隨手把玩找找靈感,這下竟然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閉上眼睛,腦海里清晰地浮現(xiàn)出金若婕的模樣,笑容溫和而又慈祥。雖然對于她當年的作法,今日的林洛然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和認同,但不得不承認,她在“林洛然”的記憶里,一直是個溫柔慈祥的合格的母親。對于兒子的疼愛和照料,一點也不比其他母親少。
就當做...那位對您的感謝和思念吧...林洛然在心中對眼前笑顏如花的女子的影像默默說道。
他的身體里,還殘留著那位對金若婕的感情,就帶著這份思念,送給她這樣一份禮物吧...
林洛然拿著金啟山準備的木頭,并沒有睜開眼睛,小一號的刻刀在木塊上一點點刻畫著,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
所有人都不敢出聲,吃驚地捂住了嘴巴,生怕驚擾了林洛然這玄而又玄的狀態(tài)。
眼前閃過“林洛然”兒時躺在母親懷抱中酣睡,在她輕柔的搖籃曲中無意識地揮動著短小的小手小腳的場景,閃過母親夜半起床哄突然醒來哭鬧的嬰孩的場景...教他走路,教他講話...所有的片段,熟悉的,不熟悉的,全都一一閃過,而林洛然的握著刻刀的手,也隨著這些畫面的閃過,突然浮現(xiàn)出一層紅光。
但是奇異的是,似乎眾人都視那紅光于無物,只有邵逸懷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所有關于金若婕的記憶都在林洛然的眼前走過一遍,像是看了一場無聲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