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動法
內(nèi)山深處,在這荒僻幽深的山林中,有一處營地亮起了光芒,那并不是深山里通用的煤油燈亦或大功率的露營地?zé)簦菍崒嵲谠诘捏艋?。三個身穿黑色登山服的男人正在營地里奔來跑去,似乎在準(zhǔn)備著什么,其中一個年紀(jì)四旬有余的中年人還偶爾指導(dǎo)兩聲,然而正說著,他突然住了嘴,一路小跑朝營帳方向迎了過去,恭恭敬敬立在了剛剛走出帳篷的男人面前,低聲說道:“師父,我跟師弟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還有幾個孩子派到了外面的陣眼上,隨時都可以發(fā)動大陣,只是羅師兄那邊還沒消息,要不要再聯(lián)系一下他們?”
他問話的時候相當(dāng)謹(jǐn)小慎微,對面那人卻淡淡一笑:“不用等他們了,時間已到,動手吧?!?/p>
他的聲音非常和緩,那中年人卻神色一凜,這話里的意思分明是讓他頂替了大師兄的位置,這可是之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然而機會難得,哪容猶豫,他立刻點頭應(yīng)道:“師父您放心,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的!”
說完這話,他也不敢停留,快步又朝兩個師弟那邊走去,準(zhǔn)備開陣事宜。留在原地的那男人抬頭看了眼天色,冷笑一聲,邁步朝營地后的湖泊走去。
此刻湖水已經(jīng)不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模樣,在這個不大的水潭邊,插上了一排燃燒著的火把,也不知那火把是用什么做的,火光竟然不是紅色,而是一種青中透紫的色調(diào),徐徐微風(fēng)吹過,讓焰心搖曳不定,就像一排飄在半空的鬼火。被這堆色澤詭異的磷火包圍,湖面也顯得陰森了起來,透出比寒冰更讓人畏懼的涼意。
剛才答話的那中年人已經(jīng)站在了水潭邊,和另兩個人遙相呼應(yīng),構(gòu)成了一個大大三角陣型,在他們面前,擺放著三枚已經(jīng)脫去所有皮肉的頭骨,也不知存放了多少年,那些骨頭都發(fā)生了氧化,變做暗黃色澤,空洞的眼窩里一片漆黑,似乎亡者透過那孔洞在凝視人間。在這三枚骷髏頭邊,還插著幾根線香,也不知是作什么用的。
看到師父也走到了湖邊,那中年人沖兩位師弟點了點頭,三人同時盤膝坐下,割開了左腕。鮮血迸出,濺在了骷髏頭上,隨著血液逸散,那幾根香突然就無火自燃,而在骷髏的眼窩中,也慢慢帶出了一點赤紅亮光,就像血污在它眸中燃起。
隨著那團火光出現(xiàn),岸邊所有的磷火都開始劇烈顫動,嘶嘶輕響就像巨蛇吐信,一團濃稠的黑霧從磷火中溢出,蔓延開去,籠罩在了湖面之上。于此同時,天上一直被烏云掩蓋的月亮慢慢展露出真容,雖然尚未到月盈時分,月輪也圓的驚人,只是往日銀白的月光被一層血色替代,光暈幽幽,透出幾分險惡幾分邪佞。
湖面也開始發(fā)生變化,如同被凍結(jié)了的湖水竟然開始泛起波瀾,就像被燒沸一樣,那中年人見此情形,微微松了口氣,想要伸手止住還在流血的手腕,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形被什么無形的東西釘在了那里,渾身上下都無法動彈,唯有腕上的鮮血越流越快,像是要把他體內(nèi)的鮮血全部抽干一樣。
他眼中顯出幾分驚惶,然而除了眼珠還能動彈外,竟然連嘴都張不開了,在湖對面坐在的兩人也是同樣模樣,甚至在他看不見的外圈,那四個作為陣樁的弟子也一般無二,所有人都被釘在了地上,不能開口,不能挪動,如同一尊尊泥胎木偶。
直到此時,站在他們身后的那條身影才開始動了,那人緩步走到了大陣之中,沒有看那些身形不斷顫抖的徒子徒孫,只是輕輕劃開了指尖,把一滴血彈進了面前的湖水中。
只是那么一滴血。湖水咆哮了起來,不止是這個湖,就連身側(cè)的地面,背后的山林都顫動了起來,一股無法形容的大力從地心深處噴涌而出,只聽“轟隆”一聲一聲,那湖裂開了!
&&&
好不容易聯(lián)系到了人,兩邊情緒顯然都有些激動,姚煒適時拿出了自己接業(yè)務(wù)搞咨詢的功底,把話頭引回了正題:“你們遇到了羅錦那老東西?還有五喪陣?操,這樣也能搞定?”
五喪陣乃是由嶗山五鬼陣衍生出來的東西,姚煒當(dāng)然知道這禁法的厲害,更別提那濃稠到可以隔絕軍用設(shè)備信號的陰氣,絕對不是一般二般的法術(shù)能搞出來的,羅錦也算是明面上成名已久的大師了,本領(lǐng)絕對不差,就算不是這個團隊的第一人,也跑不出三甲的序列,換他們?nèi)魏我粋€單打獨斗恐怕都要完蛋,這么個老怪物,就輕輕松松被那倆小子干掉了?
魏陽輕笑一聲,照實答道:“我們在癸水位找到了一個蜃龍的殼子,用它施了個幻陣?!?/p>
這話出口,別說是姚煒,就連曾靜軒都吃了一驚,蜃器消失也有近五百年了,更別提碰上蜃器,還能催發(fā),絕對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然而只是一驚,曾靜軒就想到了魏陽的身世,蜃器也算是巫家的法寶,用這么個巫血繼承人,想來也不算太離譜。眉頭一皺,他開口說道:“我們在庚金位發(fā)現(xiàn)的是枚虎符,再加上之前挖出來的玄鳥鏡,和你們手里的蜃龍,這可不只是四象對應(yīng),而是四象化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