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魏陽。”張修齊答的很干脆,但是說完這句之后就沒動靜了,似乎根本沒有介紹人物關系的意思。
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姚煒愣了一下,但是反應也是極快,立刻笑道:“既然來了,咱們就進山吧,山里天黑的早,不宜耽擱太長時間。”
然而曾靜軒卻搖了搖頭:“這次太危險了,你還是留下的好,只要把地圖給我們就行?!?/p>
像是料到了對方會這么說,姚煒咧開了嘴,呵呵一笑:“對不住了軒哥,你也知道我這點本事,光顧著探雷,沒來得及畫圖?!?/p>
那家伙的胡子實在是太密,這一笑,就跟毛從里冒出幾顆白牙似得,略帶傻氣,顯得十分無辜。曾靜軒漠然看了他幾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如果被曾先生這么盯著,魏陽恐怕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然而這貨根本沒有退縮的意思,就那么大刺刺站在那邊。
過了一會兒,曾靜軒終于開口:“你可是姚家……”
“行了軒哥?!币槾驍嗔怂胝f的話,“我現在就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不怕跟你去冒趟險。天這可就要黑了,走還是不走?”
望著對方那雙明亮的眼睛,曾靜軒最終吐出了一個字:“走。”
像是一點都不意外自己能成功,姚煒嘿嘿一笑,拍了拍滿是灰土的面包車:“那還等什么,上車!”
于是一行人都坐上了汽車,沿著省道往山區(qū)開去。不過像是不太滿意這結果,曾靜軒上車之后就沒怎么說話,魏陽當然看出了兩人不太對,但是這小狐貍會管才有鬼了,只是笑著跟姚煒搭起話來:“姚哥看起來像是專業(yè)人士啊,搞野外生存的?”
姚煒那把胡子雖然看起來略嚴肅,實際還挺健談的,輕哼了一聲:“想說我是驢友?。亢?,這玩意只是愛好,咱的本職工作可不是搞這個。目前在上海開了一個私家偵探事務所,專門負責婚戀糾紛,有需要來找我啊?!?/p>
說著他還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張名片,扔了過來。
魏陽這次是真有點吃驚了,曾先生認識的,還能拜托來這邊跟蹤那群降術師,怎么也得是個圈內人士才對,私家偵探可差太遠了吧?
曾靜軒這時倒是冷哼了一聲:“也只有你會用自家傳下來的本領去偷窺人家的隱私?!?/p>
“瞎說什么,這叫救人于水火,碰上家暴想離都離不了才痛苦呢,不過就是點小天賦,用哪兒不是用啊。”姚煒渾不在意,還挺得意的跟魏陽解釋道,“咱老姚家也是有底子的,嶗山派聽說過嗎?咱家就是嶗山一門的支派傳人,最擅長用小道術,五鬼搬運、穿墻過屋、撒豆成兵什么的,都是咱家的特長。雖然失傳了一大票東西,但是能用的還多著呢。而且姚家還有靈視,最擅長跟蹤人,挖掘秘密……”
聽姚煒嘚吧嘚解釋了半天,魏陽終于明白了過來,曾先生這次之所以找上姚煒,就是因為他有靈視這個特殊功能,說是“視”,其實這東西更像是一種第六感,能夠察覺一些旁人察覺不到的東西,或者是危險,或者是陰喪之物,又或者是目標偷沒偷人、情婦家住哪里,實在是一種相當好用的本領。因此他才能在白天進山,繞過對方設下的大部分陷阱,還能一直盯梢,沒跟丟人。
曾靜軒倒是難得的沒有打斷他的話,也沒在一邊拆臺,只是靜靜的坐在前座,似乎在思考什么。
雖然峴山經過了本市大力的旅游開發(fā),道路已經相當通暢,但是總會有汽車沒法通行的地界,當太陽開始西斜時,車終于停在了一處山腳前,前面已經沒路了,姚煒也不在意,走下車,拉開了后備箱,拎出兩大包東西:“前面就要進山了,那地方至少要走一天半,我準備了睡袋,咱們這就出發(fā)吧?!?/p>
顯然這人是早有準備的,曾靜軒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你該知道這次不是個輕松活?!?/p>
姚煒臉上也沒了調侃的意思,淡淡答道:“我當然知道,云怡姐還算出了三個大兇呢,最后這次終于是未卜,我怎么能不來。”
說完,他撿起了一個背包,又把另一個扔給一旁的張修齊,沖魏陽一笑:“小魏,咱們走吧!”
大兇的事情,曾先生從沒有提過,魏陽看了那舅甥,突然也露出了點笑容,毫不遲疑的跟了上去。不一會兒,前面?zhèn)鱽砹藗€聲音:“咦?你這包怎么會動?等等,你帶只烏龜來干什么,燉著吃嗎?哎呦,它咬我!”
張修齊看了舅舅一眼,沒說什么,也跟了上去。山上樹林還是很茂盛的,沒幾步就找不到人影了,曾靜軒猶豫了那么一下,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幾分鐘后,四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