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嵐舉起幺兒，道：“幺兒餓了，可以喝你的奶水么？”

“……”三人一狐一貓對視半晌，涼涼的風(fēng)鉆進(jìn)狐妖敞開的衣襟。狐妖咬牙切齒，一把關(guān)上門，吼道：“妖蛾亂世，老娘曠了大半年，誰承想遇見一個傻子。給老娘滾！”

奔波了半個時辰，總算討到奶水，勉強(qiáng)喂飽娃娃。幺兒哼哼唧唧地睡了，兩人一貓都累得癱倒在地，琉璃鏡忽地一震，戚靈樞的聲音傳出來，“戚隱，我方才翻到《千金孕方》，上書若無乳汁，西山瓊漿仙露或可代之。仙門市集常有，明日我寄些給你?！?/p>

“……”戚隱沉默了一陣，問，“小師叔，你有沒有興趣帶孩子？”

戚靈樞回答得很果斷，“并無。”

大家道了晚安，熄了琉璃鏡，終于能上床睡覺，戚隱剪了燈燭，放下床簾，窩進(jìn)大棉被。被子里聳動，是扶嵐靠近他。說幺兒是個嬰孩，扶嵐也差不了多少。五歲的個子，手腳都短，站在板凳上還夠不著爐灶。因著這個緣故，扶嵐做不了飯，白天的時候很是沮喪了一會兒。

戚隱戳了戳他的肚皮，軟乎乎的，不像從前，身板兒練得結(jié)實(shí)，肌肉緊實(shí)，鐵板一樣硬朗。戚隱笑道：“哥，你不長大也挺好。”

“不行。”扶嵐說。

“為什么不行？”戚隱道，“小小的，多可愛?！?/p>

“不能洞房?！?/p>

戚隱一怔，萬沒有想到，他哥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人，腦子里還有這種想法。他從前還總覺得，他哥對床幃之事一竅不通，現(xiàn)在想來，是他對扶嵐了解得不夠深刻。想想也對，畢竟是好幾百歲的的老男人了，怎么會不懂這個。說不定他在沒有逢見戚隱的某一世，曾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戚隱話兒里略帶點(diǎn)兒酸味，“你從前有和誰那個過么？”

“嗯?！?/p>

戚隱心里咯噔一下，問：“和誰？”

“和你?！?/p>

“和我？”戚隱震驚了。

黑暗里，扶嵐摸摸他的腦袋瓜，“你那時候喝醉了，不記得了?！?/p>

戚隱回憶了一陣，對了，在大王寨的時候確實(shí)喝醉過一回。仔細(xì)想，當(dāng)真是半點(diǎn)兒印像也無，戚隱問：“我倆誰在上，誰在下？”

扶嵐回憶當(dāng)初滾被褥的情景，道：“一會兒我上，一會兒你上。”

天爺，玩得這么開。那時戰(zhàn)況一定很激烈，絞盡腦汁想，仍是一點(diǎn)兒印像也沒有，戚隱感到遺憾。算算等到扶嵐長大，還得等十?dāng)?shù)年，心里不免悵惘。

“小隱?！狈鰨购鋈缓八?/p>

“嗯？”

“幺兒還未取名。”

今日又是搬家又是找奶，忙得兵荒馬亂，差點(diǎn)兒把這事兒忘了。戚隱問：“你有想法么？”

“嗯?！狈鰨裹c(diǎn)點(diǎn)頭，“包子、饅頭、湯圓?！?/p>

戚隱扶著額頭笑，“哥，咱家又不是開早點(diǎn)鋪的。幺兒是個女娃娃，要取個一聽就是美人的名兒。”戚隱摸著下巴思索，“女孩兒……名字里帶個花什么的，就跟咱娘似的?！?/p>

扶嵐認(rèn)真想了想，說：“荷花、菊花、海棠?！?/p>

“……”簡單直接，果然是他哥的風(fēng)格。戚隱給他掖好被子，道：“哥，咱還是先睡吧?！?/p>

作者有話說：

戚隱和扶嵐的壽命參照妖魔的壽命，所以他倆老得很慢的，等呆瓜長大，兩個人肉身的年齡上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