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許央覺得自己墮落了。
自從遇到秦則初，她每天都在撒謊。
這可還行。
楊音音戳著杯底的珍珠：“食堂區(qū)的那家茶飲店，今天推出了么么茶，人氣非?；鸨Ｎ遗抨牭攘耸喾昼?，排到我時恰好賣完，只好買了紅豆奶茶。氣死。不過店員正在準備材料，下午上課前應該就能好。到時候咱倆一起去吧？”
許央還在糾結秦則初的事情，含糊“嗯”了聲。
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毫無睡意。
口干舌燥。
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干脆起床。
簡單洗漱過后，給楊音音留了張紙條放在桌上，輕手輕腳出去買么么茶。
烈日炎炎，炙烤著地面。
校園里已完全沒有了昨天下雨的痕跡。
忘記帶太陽傘出來，宿舍區(qū)離食堂不遠，許央懶得再折返回去，遂徑直往食堂走。
天氣預報今天最高30°，好熱。
傘啊。
然后她就想起午飯后她跑去教室，想要偷秦則初試卷“銷毀證物”，結果被他搶先一步，最騷的是他居然還一本正經地說忘記帶傘還她，等下下周三下雨了再還她。
有臉一本正經？
越想越燥，走到食堂那家奶茶店時，額頭布滿一層細汗。
奶茶店人氣確實火爆，尚在午休時間，學校這會兒很靜。不是飯點，食堂幾乎沒什么人，但奶茶店前還是站了三四個男生。
他們穿著學校統(tǒng)一的白襯衫，都沒什么特別出挑，許央沒注意看，拿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我要兩杯么么茶?！?/p>
“算上她的兩杯，正好一百不用找零了?！迸赃呉粋€男生接過店員遞過來的袋子，另外一只手搭在同伴肩上，眼睛笑著略過許央的臉，沒有和她打招呼，直接往外走。
許央握著手機抬頭：“張斌？”
張斌是上周物理測驗考滿分的男生，他和霍向東關系不錯，以前常找霍向東討論物理競賽題。許央和霍向東同桌，碰到有趣的題，有時也會加入他們一起討論。
因此，她對張斌算是比較熟悉，但是性格使然，她不習慣欠別人東西。
許央追了兩步：“張斌，我沒帶現金，把錢轉給你吧?！?/p>
張斌笑道：“你跟我客氣什么?！?/p>
許央堅持道：“那我回教室再給你現金?！?/p>
“這樣吧。”張斌說，“我有道物理題解不出來，待會兒到教室你幫我看看?！?/p>
許央：“好的，但是--”
張斌搭著男生的肩往前走：“幫我拓展一下思路就行，東哥轉班后神出鬼沒的，我老是撈不著他的影子?！?/p>
許央：“……”
我們“但是”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她是想說解題可以，但是飲料錢還是要給。張斌明顯理解為'霍向東不在，她可能解不出來答案，沒關系，一起探討拓展思路就行'。
許央抽嘴角：“哦?！?/p>
聲音很小，勉強自己能聽得見。
張斌一行人走出食堂。
“斌子你個直男癌?！迸赃呉粋€男生打趣他，“許央剛說給你轉賬，明擺著是想加你微信。你可倒好，直接給推了?！?/p>
張斌一臉懵逼：“沒有吧?！?/p>
“怎么沒有，我在旁邊看著干著急。”
“斌子，桃花來了，被學委看上了?！?/p>
“人家學委不僅學習好，長得好，脾氣也好。斌子你就偷著樂吧。”
“……”
秦則初蹲在食堂門口拐角的小胡同里，正和一條狗對視著啃雞腿，張斌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全進了他耳朵。
剛轉來沒多長時間，班里的人他還沒認全，對剛才的幾個男生完全沒有印象。就是對張斌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想了半分鐘才想起來，物理課上老師經常提問張斌。
秦則初從遠去的張斌身上收回視線，好學生喜歡這樣的？
口味很……普通嘛。
想起前兩天他跟許央說什么來著？好像是說，你教教我怎么做個普通人，做個普通人好難喔。
行吧。
好學生的口味是挺……難為人。
秦則初又咬了口雞腿，突然覺得自己在嚼柴火棒。
“操?！彼芍媲昂退麑Φ傻墓?，“我嘴里的是劈柴，這你也要吃？”
他吃過午飯回教室趴在桌上睡了一覺，醒來后肚子有點餓，來食堂買了個雞腿。拿著雞腿剛走出門口，一條狗突然躥過來，蹦跳著看著他手里的雞腿。
這條狗長得很有個性，腦袋五五開，一半純黑一半純白。尾巴和四條腿都是白色，身體是黑色。
有那么一個恍惚，秦則初覺得這是黑白無常結合的產物。
秦則初在食堂門口拐角的小胡同里找到一片陰涼，拿著雞腿走過去，這條狗也跟過去。秦則初蹲在地上啃雞腿的時候，它兩只眼睛溜圓，干瞪著他。
雞腿才啃到三分之一，就聽見張斌他們談論許央。
聽飽了。
“仗著你爹媽是黑白無常，你就瞪吧，有種把我的魂收走。”秦則初和狗對瞪了半分鐘，妥協(xié)地拿著雞腿往它嘴里塞，“甭他媽瞪了，給你給你都給你。肉是你的，骨頭也是你的，爸爸也是你的，都他媽是你的?！?/p>
誰知這條狗根本不領情，嗅了嗅雞腿，一臉嫌棄地扭頭跑了。
秦則初：“……”我操？
秦則初被狗的操作氣笑了。
他拿著雞腿走出小胡同，跟在狗后面懶洋洋地罵：“看不上爸爸的雞腿，你還想去找什么糟蹋？反正爸爸不要你了，去找你媽--”
黑白無常狗繞著手拎奶茶袋的許央跳了兩圈，然后屁股朝著秦則初，啖瑟地搖尾巴。
許央：“！??！”
秦則初：“……”還沒罵完呢。
“去找你媽”填補完整是“去找你麻痹找。”
這下誤會大發(f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