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三場雨10

夜色濃稠，充斥著青春荷爾蒙的氣息，沒有任何技巧，卻讓人如此上癮。

接吻原來是這種感覺，想給予全部，想索取更多。

許央沉淪在這夜色里。

此前她一直思考父親對她說的那段“愛情論”，想她和秦則初之間的感情會不會也會被歲月蹉跎被生活消磨，最后千瘡百孔沒了原來樣子。

但是現(xiàn)在，此時(shí)此刻，見鬼去吧。

她只想要他，現(xiàn)在的他。

以后的留給以后。

秦則初一手拎著骨灰盒，一手掐腰抱著把她抵在墻上，最后吸.吮了下唇瓣，這才放過她。

許央渾身軟綿綿的，趴在他肩頭喘氣。

“我想做條狗，在你身上留下印記?！鼻貏t初嗓音暗啞，“我聞著味找你?！?/p>

許央的喘氣聲就在耳邊，對他而言，簡直是種酷刑。

“央央。”他說，“要不你給我身上留個(gè)印記吧?！?/p>

許央沒說話。

“公園樹洞那回?！鼻貏t初道， “其實(shí)我看見你的內(nèi)衣帶了，白色的。剮著了我的牙齒。”

?。?！

許央羞憤地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秦則初悶哼了聲：“下次你穿黑色的給我看，好不好？”

許央牙齒發(fā)狠，咬著不松口。

秦則初抽口氣，笑：“小狗?！?/p>

許央這才意識到被他套路了：“流氓。”

從他身上跳下來跑出巷口。

進(jìn)院門之前，她整理好衣服和頭發(fā)。

客廳亮著小燈，母親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jī)。

“媽媽?！痹S央在門口換鞋，心虛道，“爸爸呢？”

“出去應(yīng)酬還沒回來?！蹦赣H抬眼看她，“許央，你很怕我？”

許央手扶著鞋柜，琢磨著母親話里的意思，沒回答。

“你爸爸說你害怕我，所以不敢給我打電話。”母親冷笑了聲，“你來說說，怕我什么？怕我不準(zhǔn)你去和同學(xué)鬼混？這么說，你自己知道你這是在鬼混！”

“不同意你去鬼混是在害你嗎？許聞路不管不問，就是對你好？真是可笑?！?/p>

許聞路是許央的父親。

“許央，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從小到大我缺過你什么短過你什么，什么都給你最好的，圍著你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接送你上下學(xué)，幫你甄別各種培訓(xùn)班，每天給你變著花樣做飯，甚至連你每天穿哪雙襪子我都提前給你挑選好……自從生了你，我就沒睡過一個(gè)囫圇覺……所有人，親戚鄰居朋友，都說你是掉進(jìn)了福窩里，多少人想進(jìn)咱們家門都進(jìn)不來……”

“我不敢說我是天下最偉大的母親，但在你所有的同學(xué)當(dāng)中，我敢說，我是最合格的一位家長?！蹦赣H情緒逐漸激動起來，“許聞路為你做過什么？天天站著說話不腰疼，小時(shí)候沒插手管過你的事，現(xiàn)在你長大了，他替你說幾句好話，你就跟他站在一起，什么功勞都成他的了？！”

長大后，這是母親第一次在她面前抱怨父親。

許央有點(diǎn)懵：“媽媽，不要生氣了。我……”

她想說，我以后不會回來這么晚，但是她又覺得，她保證不了以后。

“許央，我覺得你現(xiàn)在有點(diǎn)飄，是不是想和許聞路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

“沒有?！?/p>

“無論如何，你高考前我是不會放手的。”母親語氣緩和幾分，“你知道的，為了你的高考，公司遲遲沒有徹底搬到江市。許央，實(shí)話告訴你吧，公司現(xiàn)在濱城，每天都在虧損，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麻煩?！?/p>

“但是我覺得值，哪怕是一百萬買你高考一分?！?/p>

“許聞路不讓告訴你這些，怕你有壓力，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心思出去鬼混?！?/p>

母親一席話，許央覺得自己就是個(gè)罪人，彷若壓在水底，透不過氣。

“媽媽，你們不用等我高考，我一定會考上大學(xué)?！彼肓讼耄f，“我可以住校。住宿生有早晚自習(xí)，學(xué)習(xí)時(shí)間不會少，你去過我們宿舍，住宿條件挺好?！?/p>

“不可能?！蹦赣H斷然拒絕，“只剩最后一年，我不能前功盡棄。”

“可是--”

“別說了，我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剛說的話?！?/p>

許央倒了杯水，端給母親：“媽媽，你早點(diǎn)休息?！?/p>

上樓回自己房間，靠著門靜了一會兒，去浴室洗漱，照鏡子的時(shí)候，才看到嘴唇居然腫了。

幸運(yùn)的是客廳一直開著小燈，燈光昏暗，母親沒有注意到她的嘴唇，不然肯定能看出貓膩。

秦則初是狗么，接吻要啃的。

我想做條狗，在你身上留下印記，聞著味找你。

啊啊啊啊啊。

許央把臉埋進(jìn)盥洗池里。

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