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央寫了一套卷子，豬蹄燉好。母親上樓喊她啃豬蹄時，許央正在看楊音音發(fā)過來的QQ消息。
楊音音：【大佬偷吃小饅頭的樣子好可愛啊啊啊啊啊?！?/p>
【/圖片】
圖片是一張偷拍，秦則初用鑷子夾著小饅頭正往嘴里送。
母親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許央一慌，手機(jī)掉在地板上。
很響的一聲。
許央坐著沒動，屏著呼吸，沒有去撿手機(jī)。
“你怎么不撿起來？”母親走過來，彎腰拾起手機(jī)，目光落在螢?zāi)簧?，足足過了半分鐘，她問，“姓秦的？”
“秦則初?！痹S央垂著腦袋，“他現(xiàn)在是楊音音的同桌。”
反正從照片上能看出來，這個偷拍角度必定是出自同桌之手。
心里祈禱楊音音千萬千萬不要再發(fā)什么消息過來。
母親嘴角噙著一絲捉摸不透的笑：“你現(xiàn)在和誰同桌？”
“張靜?！痹S央撒謊道，“她成績是班里前五，性格不錯，是個挺好的同桌?！?/p>
母親站在她旁邊，拿著她的手機(jī)翻了一陣。
許央慶幸昨晚熬夜把手機(jī)所有“見不得光”的消息都清除干凈，就連她和楊音音的聊天記錄，她也全部刪除。
不怕母親檢查。
“秦則初這個人怎么樣？”母親說著，擅自在聊天框輸入一行字，發(fā)送。
“上課忙，有時間就在寫作業(yè)，不太注意他?！?/p>
“嗯，下來吃豬蹄吧，涼了該腥了?！蹦赣H拿著她的手機(jī)轉(zhuǎn)身出去。
許央站起來跟過去。
手機(jī)安安靜靜地放在餐桌上，她們相對而坐，默默啃著豬蹄。
房間里很靜，咀嚼聲被無限放大。
手機(jī)突然震動了下。
許央咬住舌尖。
母親瞧她一眼，摘下一次性手套丟進(jìn)垃圾桶里，拿起手機(jī)，遞給她，平靜道：“鎖屏密碼。”
許央摘下左手的手套，伸食指觸碰了下。
螢?zāi)唤怄i。
她看到楊音音發(fā)來的消息。
【不喜歡/狗頭.jpg】
快速瞄了眼上一條消息。
母親裝作她，給楊音音回了條消息：【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慶幸的同時，眼睛酸澀，怕被母親看到，她重新戴上手套，垂頭繼續(xù)啃豬蹄，但還是有顆淚掉在豬蹄上，她一口咬下去，吃進(jìn)嘴里。
母親瞟她一眼，手指在鍵盤輸入：【我可能喜歡他?！?/p>
教室里的楊音音偷摸看著手機(jī)螢?zāi)?，小聲連著臥槽了兩次，斜眼看秦則初。秦則初依舊氣定神閑地用鑷子夾著旺仔小饅頭吃。
楊音音：“…………”
楊音音敲字回復(fù)：【不可能。冷漠.jpg】
許央：【為什么？】
楊音音忍無可忍：【許央，我記得你傷的是腳踝，不是腦子吧？？】
你們?yōu)槭裁匆@樣虐我？！談戀愛了不起？和好了不起？！
母親來回看了三遍，放下手機(jī)，說：“高三了，手機(jī)先停用一年。但是萬一有什么緊急事情，譬如今天的腳傷，還是要有一個手機(jī)。我明天去給你買個老年機(jī)，能接打電話和收發(fā)短信?！?/p>
許央已經(jīng)在啃第二個豬蹄：“嗯?！?/p>
晚上，霍向東家里。
秦則初調(diào)試著一個機(jī)器人模型，狀似無意地問：“你覺得許央的媽媽怎么樣？”
霍向東跪在地上，有點(diǎn)緊張地看著行走的機(jī)器人：“女強(qiáng)人。”
“怎么個強(qiáng)法？公司聽她的？”
“我也不太清楚，怎么說，就是看著她，就會覺得她好厲害。氣場強(qiáng)吧?！?/p>
“濱城的燈具市場很難做？”
“?。颗?，許央家是做燈具的。 ”霍向東喃喃自語了會兒，“以前聽霍振國說過一次，許家以前只做高端燈具，看不上低端市場。濱城這種小地方，高端市場全打開才多少？現(xiàn)在可能是想向低端市場靠攏，但是吧，越是地方小屁事兒越是多，各種壟斷勢力什么的。有點(diǎn)難做?！?/p>
“對了，還有，許央家以后要搬到江市，許央她外婆家?！?/p>
“啊啊啊啊啊成功了?。。 睓C(jī)器人結(jié)束最后一個指令，霍向東躺在地上打滾，“我他媽成功了啊啊啊啊啊啊。秦則初，你是我爸爸！?。 ?/p>
秦則初拿著遙控器，目光定在虛空的一個點(diǎn)上，若有所思。
第二天，許央正常回到學(xué)校上課。
剛進(jìn)教室，就發(fā)現(xiàn)楊音音坐在她座位上，她疑惑地坐過去，剛想要問，秦則初提溜著她，把她按到自己座位上，然后他向里跨一步，坐在靠窗位置。
許央：“？？”
“同桌。”秦則初笑道，“以后請多多關(guān)照?！?/p>
“可是--”
“書已經(jīng)幫你搬回來了?！鼻貏t初拍拍她課桌上的書。
“可是，靠窗的座位是我的，你在過道旁?！?/p>
“你扭傷的哪只腳？”秦則初挑起一邊眉梢問。
“左腳?！痹S央懵懵的。
“這就對了?！鼻貏t初又問，“腳踝還疼么？”
許央：“還行?！?/p>
聲音被突出起來的上課鈴聲淹沒。
秦則初忽然彎腰，伸手挽起她左腿上的校服褲，露出一截稍稍有些青腫的腳踝，看了一眼，挽起自己右腿上的校褲，同樣露出一截腳踝。
然后。
他坐直，右腿伸過去。
兩截腳踝貼在一起。
許央：“?。。。。?！”
秦則初低低笑：“這樣就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