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則初伸腿踩在床爬梯上,擋住宿舍通道:“你們可以滾了,不要耽誤我和媳婦聊天?!?/p>
“弟妹,有微信么?”一個高黑壯的男生笑道,“我跟你說,你男朋友騷著呢,沒有我們替你看著,他不定浪出什么花來?!?/p>
其他兩個男生附和。
許央抿唇淺淺笑。
晚上宿舍一起吃飯,武子期一直在磨著另外三個男生,和他們換宿舍。
高黑壯被磨急了:“你他媽再唧唧歪歪,我揍你啊。”
武子期借著酒勁委屈吧啦:“初是我爸爸,兒子和爸爸住一間宿舍天經(jīng)地義?!?/p>
秦則初置身事外,專注地給許央剝蝦喂蝦。
高黑壯可能是喝酒喝上頭了,腦筋不太清醒,他掂著一瓶酒站起來:“不就是爸爸么?我也能叫?!?/p>
然后,他朝秦則初鞠一躬:“爸爸。 ”
許央:“……”
秦則初:“……”
武子期:“??”
飯后,秦則初送許央回A大。兩個學(xué)校相隔不算太遠(yuǎn),乘地鐵共需三站,地鐵直達,還挺方便。
秦則初一直送她到宿舍樓下,親了她一下:“等軍訓(xùn)結(jié)束再請你們舍友吃飯?!?/p>
許央回到宿舍,另外三個女生正圍在一起吃零食聊八卦,看見她回來,喊他一起吃零食。
“我剛吃過飯,有點撐?!痹S央笑著婉拒。
“今天和你一起過來的那個男生,是你哥哥么?”短頭發(fā)女生問,“也是咱們學(xué)校的?”
許央大方道:“我男朋友,在隔壁警校,也是今年新生?!?/p>
舍友們靜了半天,面露遺憾。
“另外一個是你爸爸么?”
“嗯。”
“你爸爸知道他是你男朋友?”
“知道的?!?/p>
“已經(jīng)見家長了啊?!倍填^發(fā)羨慕不已,“今天下午有個學(xué)長跟我打聽你聯(lián)系方式來著,看來他是沒戲了?!?/p>
許央笑笑沒說話。
警校的軍訓(xùn)時間特別長,A大軍訓(xùn)結(jié)束,警校還在軍訓(xùn)期。
許央沒跟秦則初提前說,乘地鐵到警校后,給秦則初發(fā)了個條定位資訊。
五分鐘后,秦則初滿頭大汗跑到學(xué)校門口:“你怎么來了?”
“我隨便逛逛?!痹S央遞給他紙巾。
秦則初接過來在臉上隨便擦了下,瞇眼笑道:“媳婦想我了?”
“才沒有?!北粺釟庋模S央被一層霧氣籠著,臉紅彤彤的,像蒸籠里的蝦,非??煽凇?/p>
秦則初雙手捧她的臉:“我看看,你怎么長的?在外面曬這么久,臉一點都不黑?!?/p>
“我有涂防曬霜。許央見他確實曬黑不少,噘嘴,“你沒用我給你防曬霜?”
“沒時間洗臉?!鼻貏t初在她臉上親了下,“不過你說的鞋里墊衛(wèi)生巾確實好用,我們宿舍用掉了好幾包。”
許央:“我就墊了兩天,后來腳腫,穿了襪子就沒空間墊東西?!?/p>
“腳腫了?”秦則初就地蹲下來,要脫鞋看她的腳。
學(xué)校門口這么多人,許央太害羞,死活不肯脫鞋。
“那邊有個賓館?!鼻貏t初指對街,“我?guī)氵^去開個鐘點房,給你泡泡腳?!?/p>
“不用,我回去自己泡?!痹S央的臉越來越紅,“你不是還要軍訓(xùn)么?”
“現(xiàn)在是吃飯時間,晚上應(yīng)該沒事?!鼻貏t初不由分說,帶她去了賓館。
起初目的很純潔,就是給她泡腳揉腳,為此還特意買了個洗腳盆,可是后來揉著揉著就變了味。
許央坐在床上,秦則初單膝跪地給她洗腳,說是他知道幾個穴位,按了后可以緩解疲勞。結(jié)果剛按了兩下,許央就有點受不了。
雙手抓著床單,腳趾蜷起。
兩個人都隱約知道腳底某個地方是她的敏.感點,然后就想起濱城的那個雨夜,他蹲在地上用礦泉水給她洗腳的情景。
空氣瞬間曖昧起來。
許央慌亂地到處亂瞥,瞥到了床頭柜上的套套,瞬間不能呼吸,臉紅得能滴血。
秦則初沒比她好到哪里去,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許央,咽咽唾液,拇指在腳底某處按了下。許央低呼了聲,抓著床單頭垂更低,足背弓起,瑩白的腳趾蜷著,撓著他的手心。
秦則初抓著她的腳欺壓過去。
洗腳盆翻倒,灑了一地的水。
親吻,撫摸。喘氣聲漸粗。
溫?zé)岬氖猪樦_踝往上撫摸,輕而易舉到達裙底,扯開底褲。
許央突然像被電擊,身體劇烈顫動了下,然后開始踢踹秦則初,邊踹邊哭。
秦則初放開雙手:“央央?!?/p>
許央蠻力踹:“我不要!”
“好了好了,央央?!鼻貏t初翻身下床,“對不起,我剛鬼迷心竅。”
許央翻身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哭。
秦則初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簡單收拾了下地上的水濕,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出來推開窗戶。
許央依舊在哭,他想去道歉安撫她,又怕她害怕他接近,遂站在窗前垂手看她。
九月底的晚風(fēng)透著涼爽,吹進房間。
褲兜里的手機一直震,秦則初掏出來接通,喂了聲。
武子期焦急道:“你在哪兒?緊急集合了?!?/p>
秦則初:“把媳婦弄哭了,我得哄她。”
“遲到要罰800個俯臥撐。”
“大爺?shù)?,老子不去了?”
“缺席要罰……”
秦則初煩躁的掛斷電話。
許央從床上坐起來,整了整裙子,低頭穿鞋:“我回去了?!?/p>
“我送你回學(xué)校?!?/p>
“不用?!?/p>
許央穿好鞋,余光看他。
頭發(fā)剃很短,半個月沒見,臉部線條變得堅毅,少了些青澀,氣質(zhì)有些變了。穿著一身迷彩服,褲子塞進靴子里,腿又長又直。
垂手無措地站在窗前,有幾分落寞。
許央吸鼻子站起來:“走了。”
秦則初跟她一起出房間下樓,送她到地鐵口,一直小心翼翼道歉。
許央始終沒敢抬頭看他,匆忙進了地鐵,沒有回頭。眼淚掉了一路,回去趴在被窩里哭,想跟他解釋,又不知該怎么說。
拿出手機,才看到武子期在一個小時前給她發(fā)了條消息:【許央,我哄你,你別哭了??旆懦趸貋恚∵t到要罰800個俯臥撐??!】
許央忍著淚回復(fù):【他遲到了么?】
晚上十一點時,武子期才慢悠悠回復(fù):【今晚拉歌,教官大發(fā)慈悲沒罰俯臥撐,罰他唱了首歌。】
許央松一口氣。武子期緊接著發(fā)了個小視頻。
秦則初唱歌的視頻。
本來以為會是軍中綠花之類的歌,沒想到居然是他在濱城抱著吉他給她唱的那首《命中注定》。
許央聽一遍哭一遍,退出視頻,看到秦則初給她發(fā)了兩條資訊:【媳婦,想你?!?/p>
看時間,間隔十分鐘,他又發(fā)第二條:【晚安?!?/p>
接下來幾天,秦則初每天都和她在微信上聊天,沒什么異常。隔著螢?zāi)?,看不出他的心情,許央心里不踏實,忐忑了好幾天。
周二上午最后一節(jié)是大課,多媒體教室。
許央來得早,掏出課本給宿舍其他三個人占座。
她剛在左邊放了本書,再去后一排座位放書,回頭,看見左邊坐了個人。
“同學(xué)?!痹S央轉(zhuǎn)臉去看,想要說這個座位有人。
她愣住。
秦則初笑容明朗地看著她:“學(xué)委大人,我們又坐同桌了?!?/p>
許央懵懵的:“你怎么在這里?”
“我們最后一節(jié)沒課?!鼻貏t初拿手機調(diào)出課表,“我和你的課表比照過,一周有三次,我可以過來和你上課。周一到周五,可以在一起吃兩頓午飯,沒有特殊情況,晚飯每頓都要在一起吃。你想上晚自習(xí),我就陪你一起,沒作業(yè)可寫,就帶你出去玩。周末兩天從早到晚都是完整的,這樣看來,異校戀也沒那么差?!?/p>
窗外陽光燦爛,教室里嘰嘰喳喳,許央看著他的眼睛,胸腔被填的滿滿的,突然覺得,人生圓滿了。
下午回學(xué)校,體能訓(xùn)練課上,輔導(dǎo)員找到秦則初,說是有人找他。
他用毛巾擦了汗過去。
操場旁站了一對老人,穿衣得體,保養(yǎng)得很好,一時看不出年齡。
他們看過來,對他笑。
秦則初本能排斥,頓住腳步,皺眉心。
“阿初?”老人招手,“阿初,過來。讓外婆好好看看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