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三場雨12

生日過后就是考試，考試結束，秦則初依舊穩(wěn)居第一，許央雖然比上次高了幾分，但依舊比秦則初低了二十多分。

老暴找班級前五名學生談話，莊重地說了保送名額申請的事情。

秦則初沒有考慮，當即回絕，說話非常欠揍：“我就不占你們寶貴的名額了，反正我閉著眼也能考上清華北大?！?/p>

老暴：“……”

其他四個人：“… …”

老暴.干脆略過他，轉身對其他四個人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自己也知道名額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多說，你們回去考慮考慮，也和家長商量一下?！?/p>

許央問：“A大在保送名額學校里么？”

“沒有A大?！崩媳﹩?，“怎么，你想考A大？”

許央沒回答，想了想，又問：“江大呢？”

秦則初看了她一眼。

“江大也沒有。以你的成績，如果保持穩(wěn)定，江大沒問題。”老暴搖頭， “但是許央，我覺得你可以再沖一把，沖個更好的大學?！?/p>

許央： “知道了，謝謝老師。”

“好了，你們回去吧?！崩媳┲盖貏t初， “你留下?！?/p>

許央他們一起離開辦公室。

老暴喝了半杯茶，看了看秦則初，又把剩下半杯茶喝完，放下茶杯，拍拍秦則初的肩膀，說：“算了，你也回去吧?！?/p>

秦則初莫名地往辦公室門口走。

“秦則初。”老暴吼了他一聲，“你考不了全省狀元別回來見我。我前兩天去老校長家里，看見他在擦狀元的牌匾。”

秦則初回頭，食指和中指并攏，在額角比劃了下，神采飛揚。

老暴看笑了。

待秦則初走后，老暴陷入沉思--這號人物沒談個戀愛？

不科學。

難道是看不上我們?yōu)I城三中的女生？？咋不拽死你，早晚翻車。

秦則初回到教室，許央問他：“老暴單獨跟你說什么了？”

“他說我可以早戀。”秦則初單手撐腦袋看她，吊兒郎當?shù)摹?/p>

許央低頭使勁翻了一頁書。

“生氣了？”秦則初踢她的腳，笑瞇瞇地，“我現(xiàn)在就是有勁使不出來，渾身難受。你讓我過過嘴癮?！?/p>

“好啦好啦?！彼謴驼?jīng)，說， “他想讓我考個狀元?！?/p>

過了一會兒，許央說：“我覺得你可以。我記得去年的理科狀元分數(shù)，沒有你這次考的高?！?/p>

秦則初拿起一本書卷成圓筒，舉到她臉前：“許央同學，請問你怎么看待兩校分居的問題?！?/p>

許央：“？？”

秦則初收回圓筒，頂住自己下巴，蔫蔫道：“我可能會瘋?！?/p>

許央拿筆敲了敲圓筒，問：“怎么了？”

“咱倆注定不在同一個大學?！鼻貏t初耷拉著眼皮，狗狗眼看她，“以前恨不得明天就高考，現(xiàn)在又想永遠不高考，和你一直同桌下去?！?/p>

許央扭頭看向窗外，郁郁蔥蔥的梧桐樹掉落幾片樹葉，飄飄揚揚，落在遠處。

早已是秋天了啊。

濱城的秋天總是很短，梧桐樹葉變黃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秋天的尾巴。

保送名額確定下來，理七沒有一個。

霍向東意料之中，拿到了清華的保送名額。他挑了個周末，請大家吃飯。

許央借口學校有輔導小課，背著書包出門。

母親突然問：“聽說霍振國的兒子被保送到清華了？”

“嗯?！痹S央手心出汗，生怕母親知道她現(xiàn)在要去和他們'鬼混'，“他走競賽?！?/p>

“倒是便宜了霍振國，霍振國這些天逢人就吹他這個兒子?！蹦赣H不屑地批判了霍振國幾句，可能是覺得在女兒面前說這些不太好，她轉口道，“霍向東這樣的優(yōu)質同學你可以適當多聯(lián)系，大學畢業(yè)以后這些同學都是潛在資源。”

許央猶豫了下，說：“霍向東今天請班里同學吃飯?！?/p>

母親：“你不去？”

許央拽了拽背上的書包，借口說到底：“我有小課?！?/p>

“不就一頓飯嘛，在哪都是一樣吃?！蹦赣H笑道，“上過課再去?！?/p>

“嗯。”負罪感減輕，許央推著單車走出院門。

秋風卷著金黃的落葉卷進車輪里，沙沙作響。

許央心想，如果秦則初真得了個高考狀元，母親或許不會再對他有偏見。

滿懷希翼。

騎過便利店門口看了眼，自從邢建軍拿刀去校門口鬧過一次被拘留，便利店就關了門沒再營業(yè)。秦荷雖然順利和邢建軍離了婚，但邢建軍經(jīng)常過來宣坊街騷擾他，不敢惹秦則初，專門在他上課時過來鬧事。秦荷為了躲他，搬離了宣坊街，除了秦則初，沒人知道她住在哪里。

現(xiàn)在的13號院，只住了秦則初一個人。

還有秦川。

自籃球賽以后，許央直觀感覺得到，再提起秦川，秦則初沒了先前的消沉，有時甚至還會大笑著說一兩件他和秦川的趣事，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里有光，不是刻意偽裝能裝得出來的。

許央想，他抱著秦川的骨灰盒躲起來哭的次數(shù)一定減少很多。

替他開心。

“叮鈴鈴--”

許央按著車鈴，彎眼騎過便利店門口。

出了宣坊街再往前走一個街口，秦則初騎車等在老地方。

天氣已經(jīng)轉涼，他穿了件灰色外套，沖淡滿街金黃的濃郁。

“過去的二十三分鐘，有八個女生找我要微信。”秦則初騎車和許央并排，伸出一只手扶在她車把上，“女朋友，你要有點危機意識。 ”

“誰信?！痹S央哼聲。

“你是不信我給她們微信吧?！鼻貏t初笑道。

“那你給了么？”許央瞪他一眼。

“只給我媳婦兒?！鼻貏t初抬起車把上的手，在她頭上抓了把，“我就喜歡看你瞪我的樣子。最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