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討厭騷狐貍?!?/p>
“炙玄,你是祖宗,祖宗要有容人的肚量。”
“憑什么,我又不是人,我干嘛要容人?!?/p>
江朝戈抱著他晃了晃,“就當(dāng)是為了我嘛?!?/p>
炙玄臉頰一熱,慢慢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好吧。但是你不準(zhǔn)再看騷狐貍,小心失了心智,我就吃了他,再吃了你?!?/p>
江朝戈笑道:“好,不看?!?/p>
第二天上路的時候,江朝戈沒把自己的打算告訴虞人殊,至少現(xiàn)在不是時候。此次去祁氏,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萬一祁氏圖謀不軌,有心挽留虞人殊,兩方一拍即合,不帶他玩兒了,那他就傻眼了,他得確保自己離開的時候,至少要帶走一個天級魂兵器。
經(jīng)過近半個月的跋涉,他們終于來到了獄法城。
那巍峨矗立在北方中心的冰雪之城,遙遙看出,銀裝素裹,背靠連綿起伏地獄法山,面沖一望無垠地白雪,顯得莊重而冷峻。
提前接到線報(bào)的祁氏之人,遠(yuǎn)遠(yuǎn)地在城門外迎接虞人殊,陣勢雖比不上真正迎皇族那么有排場,但是虞人殊一路失意落魄,能得到這樣的禮遇,也讓他心里舒坦不少。
一個穿著白狐大氅、氣勢逼人地老者,沖著虞人殊深深一鞠躬,朗聲道:“祁凌峰恭迎三皇子殿下?!?/p>
江朝戈知道,這就是祁氏家主,北方最大貴族的族長。
虞人殊翻身下馬,拱手道:“祁大人,多年不見,沒想到我們相隔數(shù)千里,今生還能有緣再見?!?/p>
祁冉君也拱手道:“父親大人?!?/p>
祁凌峰感慨道:“當(dāng)年殿下來北方,還只是個孩童,若是走在街上,殿下這般瀟灑英武,我是絕對認(rèn)不出的?!?/p>
虞人殊笑了笑,“是啊,轉(zhuǎn)眼十?dāng)?shù)年了?!?/p>
“殿下請?!逼盍璺宸砩像R,親自引著虞人殊往城里走去。
獄法城身為北方最大的城,哪怕是極寒的溫度,也掩蓋不了它的繁華盛景,街上行人往來如織,大概都是聽說了虞人殊,來看熱鬧的。
江朝戈愈發(fā)確定祁氏有所圖謀。虞人殊行刺大國師后潛逃的事,恐怕天棱大陸無人不知,祁凌峰不幫著皇族捉拿逃犯也就算了,居然這么大張旗鼓地以皇子禮遇虞人殊進(jìn)城,這不是明擺著跟皇族對著干嗎。虞人殊不可能想不到這些,這一路上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jī)跟虞人殊說話,今晚必須找他聊聊了。
祁氏的豪府在獄法城最深處,遠(yuǎn)遠(yuǎn)看去和獄法山的一段連成一片,足有幾千畝。
進(jìn)府后,江朝戈和炙玄被安排到了一個清幽的住處,屋里暖如春夏,炙玄一進(jìn)屋就叫嚷著要洗澡。而虞人殊則和祁凌峰走了。
自進(jìn)城后,江朝戈就沒再見到龍薌和醉幽,想起自己命運(yùn)難料,其實(shí)也沒比龍薌安全多少。他打心眼里是誰都不信任的,所以走什么事都給自己留著后路,現(xiàn)在他就要看看虞人殊的態(tài)度,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和炙玄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疲乏和臟污,就舒爽地上床睡覺了。
由于屋里爐火燒得太旺,炙玄還一直往他身上貼,他熱得直冒汗,沉睡中做起了噩夢,夢到自己被各型各樣的異獸追逐、撕咬,最后,被那威武猙獰的麒麟噴出的火燒成了灰燼……他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了。
炙玄也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問道:“你怎么了?”
“睡了這么久了……”江朝戈翻身下床,“我去看看虞人殊回來沒有?!?/p>
他領(lǐng)著炙玄出了屋,立刻有侍從走上來,“大人,我見您睡得正香,晚飯就沒敢叫您,您現(xiàn)在用晚飯嗎?!?/p>
“好?!?/p>
“大人可以回屋稍等片刻?!?/p>
江朝戈心想,這是寸步不離地監(jiān)視啊,他道:“我想見見殊……三皇子殿下,他在哪兒?”
“他正和族長大人商談要事。”
“哦,我不餓。我想隨處轉(zhuǎn)轉(zhuǎn),我第一次來北方,這里的一磚一瓦都和其他地方大不一樣?!?/p>
“那我給大人領(lǐng)路?!?/p>
江朝戈發(fā)現(xiàn)甩不掉這個尾巴,只好讓他跟著,一路上多了個向?qū)?,倒也方便他了解這里的情況。
他們逛著逛著,就正巧碰上了祁冉君,祁冉君正怒氣沖沖地從一個很偏僻破舊地房間里摔門出來,遠(yuǎn)遠(yuǎn)看到他們,愣了一愣。
侍從忙行禮,“二公子?!?/p>
祁冉君怒道:“誰讓你帶大人來這種粗陋地方!”
侍從嚇得撲通跪下了,“是大人要……”
江朝戈忙道:“是我瞎逛到這里的,跟他沒關(guān)系?!?/p>
祁冉君深吸一口氣,冷道:“這里偏僻寒冷,大人請回吧。”
江朝戈的目光飄向祁冉君出來的房間,僅是掃了一眼,立刻移開了目光,他笑道:“也是,我走得太遠(yuǎn)了,肚子也餓了,回去吃飯吧?!?/p>
侍從連連道“是”。
回去的路上,江朝戈問那侍從,“剛才我們?nèi)サ氖鞘裁吹胤?,二公子為什么生氣地從里面出來??/p>
侍從搖搖頭,“大人,我不便說?!?/p>
江朝戈笑道:“你別緊張,那又不是監(jiān)牢,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再說我一個外人,幾天之后就要走了。”他從懷里掏出幾個銀幣扔給侍從,“我只是好奇罷了。”
侍從見四下無人,快速把銀幣塞進(jìn)懷里,他小聲說:“那里,雖說不是監(jiān)牢,但也差不多了?!?/p>
“哦,什么意思?”
“那里關(guān)著一個女人。 ”
“什么女人?”
侍從壓低聲音,“是族長大人的私生女?!彼樕巷@出鄙視,“她母親是個娼妓,她是不能入族的,也不能用族姓,族長大人看她可憐才收留她在府內(nèi),可她居然偷東西。”
“偷了什么?”
侍從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應(yīng)該是不得了的東西,族長大人很生氣,就把她關(guān)起來了。那女人可不得了,就算是在咱們這盛產(chǎn)女中豪杰的北方,也是個厲害的魂兵使?!?/p>
“那二公子去找她做什么?”
“聽說……二公子喜歡她,其實(shí),她要是跟了二公子,就不至于被關(guān)那么久了,二公子英武瀟灑,身份尊貴,又有天級魂兵器,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p>
江朝戈腹誹道,這可是異母兄妹啊,果然這天棱大陸的人一點(diǎn)都不忌諱這些。不過,他對那女人倒是越發(fā)好奇了,真想看看是什么樣的奇女子。
他和炙玄回去吃飯了。
吃完飯,已是很晚,江朝戈不肯睡覺,堅(jiān)持要見虞人殊,侍從沒辦法,只好帶他去。
虞人殊一臉疲倦,見到他的時候,似乎送了口氣,他把侍從打發(fā)走了,關(guān)緊了門,“他們沒把你軟禁起來,還好。”
“怎么回事?”
“簡短點(diǎn)說,祁凌峰想助我殺回天鰲城,奪取皇位?!?/p>
江朝戈點(diǎn)點(diǎn)頭,“果然如此,你沒一下子拒絕吧?!?/p>
“沒有,畢竟我們還在他的地盤上?!庇萑耸馊嗔巳嗵栄?,“我本來希望他能給我們尋找神級魂兵器提供些幫助,但這幫助可是過頭了,我絕對不可能舉兵造反?!?/p>
江朝戈笑道:“你這回可婉轉(zhuǎn)多了,聽我的,先穩(wěn)住他,說你要想想,然后讓他幫你找神級魂兵器的下落?!?/p>
“然后呢?如果他真的找到了呢?”
“找到是好事,若是天級魂兵器,我們帶不走就讓給他,若是神級的,放在祁氏也比任何一處保險(xiǎn),沒有了大國師,就算我們找到神級魂兵器都不好處置?!?/p>
虞人殊嘆了口氣,“若是最后他發(fā)現(xiàn)我們在利用他……”
“等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離開了?!苯昝嗣掳停安贿^,我想把龍薌和醉幽帶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