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倌露出為難之色,良佳嘖了聲,立刻掏了點碎銀給她,“拿去,我們就看看!”
“好嘞!”
小堂倌領著她們朝樓上走去,良佳這才問了孟今今一嘴,“我說你怎么怪怪的,你是找人???還是看上這貴公子了?天啊,你不怕他們知道……”
良佳的聲音喊得她耳朵疼,孟今今忙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在亂想,汗顏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我有那膽子么……”
良佳想了想,覺得孟今今比自己還要可憐,拍了拍她的肩,“也是。尤其是那二,二……寄延。”她打了個哆嗦,至今沒對寄延改觀,想到他發(fā)怵,“那些個男人也只有你受得了?!?
到了雅間門外,堂倌開了鎖,不放心地叮囑了遍,“你們可就看看啊,別動那貴人的東西?!?
“你這小妹妹當我們是賊啊!要是賊就不給你錢了呀,我跟你說啊,做這堂倌……”
良佳不樂意了,喋喋不休教育起那小堂倌來,孟今今便一人走進了雅間。
這雅間與其他的并無差異,也尋不到證明那位貴人身份的東西。
孟今今打量了下,發(fā)現(xiàn)窗門沒有關(guān)上。
那窗下放著把搖椅,一旁的小幾上放著書本,幾頁書被風輕輕翻起。
她也不知道這是那位貴人忘記關(guān)上,還是特意開著的,走到窗前,朝外看去,隨即愣住了。
她看到了自家鋪子的門庭和后院,還有她對賬的小書房。
這家鋪子是她在天城中最大的一間,她白日待得最久的地方便是這里。
入夏以來,她對賬時便經(jīng)常將小書房的門窗打開,從這角度看去,也能透過窗戶看見她。
清風拂過她的面頰,孟今今在窗前呆滯了很久。
她挪動眼睛,拿起一本書籍,翻開時,若有似無的清香朝她飄來。
腦中驀然浮現(xiàn)了兩年前看到的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良佳說得口干舌燥才放過小堂倌,她擠到窗前,驚訝了聲,“誒,這兒能看到咱們的鋪子?!?
“你說,”孟今今出神道:“會是誰呢?”
她心里其實有答案了,但卻不敢相信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是他。
良佳還沒發(fā)現(xiàn)孟今今的異樣,沉思了番,“該不會是對家吧?但有錢把這雅間包了的也不能成我們的對家。難道是盯上鋪子里的人了?”她扭身叫來小堂倌,“這人從什么時候開始包下這雅間的?一天待多久啊?”
雖被良佳訓了頓,但小堂倌反倒和她熟了起來,話也變多了,“聽老堂倌說,我們折心居剛開張不久就包下了,該有三年了。這位貴人每日至少都會待上四五個時辰,有時會先走,有時也會待得久些,也會連著幾天沒來,但小的覺得這貴人肯定是病了,病好就過來了?!?
“呦呵!三年!這得是什么樣有耐性的人,一待就三年,窩在這兒不悶么?!”
“小的們也奇怪呢,每回小的來上茶,他都是在窗戶邊待著的,有時候看書,有時候便一直盯著外頭看。”
三年。
孟今今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再朝外看去時,她的感覺卻是不一樣。
這雅間內(nèi)的那位貴人每天一壺茶一本書,在窗前等著她的出現(xiàn),就這么看著她,默默關(guān)注,從未打攪過,甚至可以說徹底退出了她的生活。
兩年前那次見面其實并不是她想的許久不見,對他來說,可能他早上才看見過她。
她以為他應該每日悠閑的在皇子府里看書,賞花,作畫,當他矜貴的青風皇子。
而不是在這雅間內(nèi),在窗前枯等。
她完全不敢想,這三年那個人是怎么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