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今在魏致對面坐下,他垂首為她斟茶,一言不發(fā)。那夜仿若昨日,他毫無變化,與她走時一樣,依舊清瘦。
“你生氣了嗎?”
魏致的聲音低到了塵埃般,那晚的記憶清晰地竄入了她的腦海。
“除了田掌柜還有誰?”
“沒了?!彼卮鸬暮芸臁?
她抬眸直視他,“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但就此打住吧,我不需要?!?
“你曾說過我們兩清,”他仍不肯死心,“那我為何不能為你做什么?!?
“可是我不想要?!?
孟今今站起了身,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要走了嗎?”
“我想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彼D了頓,又道:“忘了恭喜你?!彼卧破诂F(xiàn)在的地位可比以前還高,他身為宋云期最看重的人,還有一身醫(yī)術,不少達官貴人都想巴結(jié)他。
魏致的手還是沒有松開,孟今今要推開他的手時聽他道:“我已經(jīng)離開宋云期了。”他喉結(jié)滾動,“我們已經(jīng)毫無瓜葛了?!?
孟今今驚愣地忘了推開他的手,宋云期明明對他是那樣的重要,她原以為魏致這一生都會為宋云期做事。
“你……”她下意識脫口要問他為什么,但即刻反應了過來。
她握著茶杯轉(zhuǎn)圈,眼眸盯著杯中晃動的茶水,一如她此刻翻騰的心緒。“沒必要,我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知道?!?
魏致打斷了她,阻止她往下說去。他只是想以自由之身陪在她身邊,獨屬她一人,即便她不要。
孟今今想說這不關她的事,可最后化作了一聲輕嘆。他因宋云期受了不少罪,這到手的榮華富貴說不要就不要,該說他執(zhí)拗嗎……
“你為什么聽不進我說過得話。”
魏致幾近蒼白的唇勾出淺淺的弧度,起身靠近她,孟今今往后退了一步,但手腕被牢牢握住,他逼近了些。
他低垂著眸子看著她,眼眸轉(zhuǎn)動。
呼吸纏繞,孟今今先別開了視線,使力推開了他。
“你的糾纏就是在浪費時間?!?
丟出句重話,孟今今轉(zhuǎn)身邁向門邊。
在她跨出門檻時,苦澀黯然地呢喃飄進她的耳中,“怎么辦,我會糾纏一輩子?!?
孟今今的腳步慢下,當做沒聽到,又大步離開。
她步履飛快,悶頭往前走,走下石階時,撞上了迎面走來的人。
“小心?!?
一道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聽著似是含著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帷帽下勾魂的眼半彎,凝著孟今今,“走這么急,有人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