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子覺出門游歷,度堇放心的同時對他的關(guān)注不由多了一些,囑咐了各城南園的人若看到他暗暗幫襯,若他在外遇上了危險,日后今今恐怕會因而對他更上心。
度堇走上前去攬著她,“別追了。如此對他才好?!?
他低眸看著她望著欒子覺離去的方向,也抬眸看了眼不禁暗嘆了句,到底是個可憐人,礙于至親只能壓下自己所有的感情,被迫選了另一條路。今今更是因為欒子書,對他不曾心軟過。
若是換做他……
度堇搖了搖頭,欒子覺所嘗受的一切不難想象,他心下不由慶幸著他與今今之間不存在這難以跨越的障礙。
而后孟今今告知了欒子書這件事情。
欒子書正在給花澆水,當下水壺便從手中脫落,他很明白此舉會令欒子覺難過,但聽到孟今今的理由后,他無法再說什么。
夜里欒子書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眠,床帳內(nèi)是一聲又一聲的低嘆。
孟今今以為欒子覺會走。在那天之后孟今今便沒再見過欒子覺,他沒來過她家,連欒子書去找他也碰不上他幾次,后來找了個理由,說是鏢局的人手不足,平日負責訓練新人的當家前些日子閃了腰,尋他幫忙,直接搬去了鏢局。
半月過去,夢境沒有變成現(xiàn)實,孟今今的心算是落下了,她想這么久了,詹事洗清了罪名,辛出的麻煩事也解決的差不多了,那夢應該不作數(shù)了。
至于其他的……
那晚她本來想去找他,可臨去前她又改變了主意。
他們之間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他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哥哥,但他邁不出那一步,也狠不下心徹底斷了。她想既然如此那便讓她再狠一些,所以未再去找過他,連那晚醉酒后發(fā)生的事情她也未提起過,她想他這回定是該死心了。
孟今今要踏進大門的腳落了下來,扶著門板想到那天他離開的畫面,這些日子常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每日在她心頭徘徊的身影都是他。
“我有事找你!”
耳側(cè)傳來一道男聲,她聞聲看去,對方面孔有些眼熟,她思索了會想起是那日一起在酒樓喝酒的人。
但他的神情充斥著怒意,和客氣一點邊都沒沾。
“你是?”
婁安哼了聲,他可沒心思告訴她自己是誰,“我是欒子覺的摯友,你要是沒那么絕情就跟我來!”
孟今今聽是為了欒子覺的事情,便轉(zhuǎn)身下了階梯,想到若不是欒子覺有什么事,他怎么會來,心里有絲絲不安,“他怎么了?”
婁安白了她一眼,“還死不了!”雖然他知道欒子覺是無論如何都跨不過他哥哥那一步,還不如早點忘了放棄這女人。可看到這女人這么狠心對他,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欒子覺比他哥不知好多少,她竟然不要他!
“跟我來!”
婁安丟下一句便大步朝前走去,孟今今問起欒子覺的近況,他轉(zhuǎn)頭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眉首蹙起,冷哼了聲回道:“擔心的話不會早些去看他?!”想她方才沒有絲毫猶豫之色就跟來了,他不禁又回頭看了看孟今今,面色緩和了一點。
他原以為他這嫂子沒有心,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隨之婁安眉頭也皺了皺,可要是她對欒子覺也有點意思,他哥哥也接受,那她何必做得那么絕,將欒子覺拒之門外。
婁安眼眸微睜,難道……“你不知道?”
孟今今疑惑了下,“知道什么?”她想到了自己的夢,俏臉一白,“他受傷了?”
婁安瞇眼盯了她一會兒,瞧她擔心的樣子,八成是真不知道。他雖很想立刻就告訴孟今今,可畢竟這事復雜,他上次已然越界了回,心底又怕惹怒欒子覺。他嘆了口氣,雖然他要是知道自己去找了孟今今過來,已經(jīng)會同他置氣了。
“看了就知道了?!?
婁安沒有回答,成心想孟今今繼續(xù)擔心亂猜。
孟今今忐忑不安一路,在看到床上躺著的欒子覺面上毫無血色,呼吸一窒,心頭又有熟悉的悶痛感。
婁安送孟今今進了屋,自己站在門外,看著欒子覺也氣,哼了哼道:“月初他要走了,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白天教武,一到晚上就喝酒,他不累暈誰累暈?!彼闪嗣辖窠裱?,“你在這陪著他,我就在外頭盯著,你要敢走也走不了!你最好打消這念頭,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他這副德行都是因為你”和你那寶貝夫郎!
婁安關(guān)上了門,孟今今走去細細看了他一會兒,又掀開了被褥看他有沒有受傷,目光最后落在他的臉上,心頭一片亂,且越理越亂。
她不禁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接著又迷茫了起來,可除此之外她又能做什么,她想不到。
走是走不了了,孟今今干脆坐在床沿,眼眸一動沒動凝著欒子覺,直到欒子覺嘴唇翕動,囈語著渴。
她忙起身去倒了水來,扶起他的頭來喂他喝了下去。
欒子覺微微睜開的眼睛映入孟今今的面容,他愣神一瞬,接著反應過來這不是夢,遂睜開了眼一把推開了她,滿含躁意道:“你來干什么?!”
孟今今收回手,手里拿著杯子捏緊了,本來如實解釋一句是他友人來找自己過來便可,但她紅唇微啟,那話從口中出來便是悄了聲的。
但是欒子覺自己也能猜到,她不可能會來找自己,除非有誰去找她告訴了她自己的情況。
“我沒事,不要告訴我哥哥。你走吧,我很累?!?
欒子覺躺下拉過棉被,背過身朝著里,冷冷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