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靜心閣時,度堇貼心地送了他的團扇,她扇著扇子,風風火火往回趕。
經(jīng)過木質(zhì)拱橋,都沒時間去欣賞橋下的風景,倒是經(jīng)過一處庭院,幾位男子的聲音讓她下意識投去了一眼,頓時剎下了腳步。
先前孟今今離開偏殿去找度堇之后,沒多久他便從殿內(nèi)出來了。
孟今今未和僧人說明去往何處,僧人道她也許去了靜心閣。
宋云期并無打算在偏殿等孟今今回來,重新帶好幕籬,獨自一人往靜心閣走去。
他也不是去找她的。
半路上迎面走來了一位僧人,說是故人有請一敘。
他心下了然對方的身份,沒有多問,讓他帶路。
不過,剛踏進庭院院門,有一人站在長廊下,被一顆芭蕉樹擋住上身,只露出一抹靛青衣角的身影和寬袖袖角,他方看見便被人喚住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眼眸微動,來得正好。
來人是叁名身著錦袍的男子,身邊各有一小侍,僧人見情況不對,便尋了借口匆匆走了。
宋云期身子未動,只是摘下幕籬,看他們走到他面前。
便是一身杏白布衫,發(fā)束布巾,極為樸素的衣著也掩不了其風華,甚至少了幾分如明月般遙不可及的感覺,更令人心蕩神馳。
叁名面施薄粉,精心打扮過的男子終還是被比了下去。
其中一位衣著綠衣男子握著團扇,扇柄似乎都要被他捏碎了,又嫉又恨的死死盯著宋云期的面容,另外兩位倒把情緒掩藏的比他好些,最右的那一位身量較矮的藍衣男子還朝宋云期微微頷了頷首。
他們分別是安齊郡王、奉陽候、太女太師的公子,以前幾家交情不淺,四人算是一起長大的。
綠衣男子的母親正是安齊郡王,他從小愛慕太女,自是將宋云期視為眼中釘,若不是母親勒令他不許對宋云期做些什么,再加上同其他人一般擔心太女知道此事會暗記在心,他不會讓他好過。
眼下他撞到了自己眼前,綠衣男子怎么會輕易放過他。
“宋公子?!?
藍衣男子喚了聲后,綠衣男子嗤道:“你還真是見著誰都想討好,什么宋公子,一介平民怎么配得上!”女皇曾下令,平民面見權(quán)貴無需下跪行禮,他一定要好好折辱他。
他一雙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宋云期,“嘖,沒想到我們天城第一公子竟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我府上最下等的侍從穿得都比你好?!彼I笑道:“穿慣了錦衣,肯定不習慣吧,要不要我施舍你一件啊?宋云期?!?
綠衣男子說起太女和含辰伯府的親事,移情別戀云云…
下一刻,寬袖上有只手攥住了袖角拉了拉,她似是躊躇了下,隨即那靛青衣角在他眼里消失了。
宋云期平靜收回目光,這么久了,太女依然沒有變。
宋云期一貫無視他的冷嘲熱諷,那雙眸子始終看著別處,似乎在他眼里,他便如跳梁小丑,又或許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里。
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綠衣男子見他即便落得如此下場,還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氣急就要甩下一巴掌。
兩名男子驚呼一聲,宋云期瞬間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眸無波地看著他。
他看向綠衣男子修剪尖長染了蔻丹的指甲,按住一根手指移到他的面上,綠衣男竟無法抽出自己的手。
宋云期將尖長的指甲抵著他的面容,只要微微一動,綠衣男子的面上恐是會留下一道血痕。
綠衣男子最愛美,驚恐尖叫出聲,他身邊的小侍想扯下宋云期的手,又怕傷到他家公子,只能干著急。
使了力氣讓宋云期臉頰微紅,他沉靜的黑眸凝視綠衣男子恐慌的眼睛,淡淡道:“我記得,先前曾告誡過你子,你的性子該改改了??磥砦译y得的好心,你并不領(lǐng)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