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他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 似乎比死亡都還要痛苦。
這天。
簡郁再次在急診室里經(jīng)歷了幾個小時的治療, 治療完畢后,他被推回了自己的病房里。
每次治療完, 簡郁的大腦都處于一片混沌, 大多數(shù)時候是直接昏了過去, 但是今天, 他難得還保持著一定的清醒。
陸執(zhí)來到了他的病床前,守著他。
簡郁看到陸執(zhí),如同看到了能夠解脫的希望, 他艱難地伸手過去,抓住了陸執(zhí)的手, 聲音虛弱地求陸執(zhí):“陸先生, 我真的不想治了,你就答應(yīng)我好不好?”
陸執(zhí)看著簡郁,神色有著不易察覺的痛苦。
如今的簡郁, 已經(jīng)徹底虛弱下去了, 整個人好像是一個漂亮的泡沫, 只要被輕輕地觸碰一下, 就會消失一般。
他接受完治療,額頭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冷汗打濕了他蒼白的眉眼,嘴唇也沒有多少血色。
但他眼里帶著微弱的希冀的光,他在求他。
陸執(zhí)垂在身側(cè)的另外一只手狠狠握緊,最終他只是對簡郁說道:“聽話,繼續(xù)治療。”
簡郁聽到陸執(zhí)的話,眸中那點希冀消散,眸色也黯淡了下去。
他真的不想治療了。
他只有幾個月的生命了,不論做什么都不起作用,他不想每天去遭受那些治療的罪。
可是陸執(zhí)不答應(yīng)他,他自己就無法逃脫。
然而,簡郁一想到明天又會被推進急診室,然后繼續(xù)接受治療,無邊無際的恐慌和害怕就涌了上來。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孤獨無助,他躺在冰冷的治療床上,身邊一圈醫(yī)生在他身上試探著各種治療方案……
只要一想起那個場景,簡郁就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簡郁用了更大的力氣抓緊陸執(zhí),試圖再一次求他:“陸先生,我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別墅了,我不想待在醫(yī)院?!?/p>
說著,他的眸子里就聚集了淚水,一雙眸子水汪汪的,就那么期盼地看著陸執(zhí)。
病房里像是瞬間蔓延著無盡的悲傷,似乎連空氣都在無聲悲鳴。
陸執(zhí)坐在床沿,回握住簡郁的手,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說道:“別的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唯獨這件事不行。”
簡郁眸中的淚水滑落,像是一顆顆脆弱絕美的珍珠,他的眸子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絕望:“陸先生……”
這時,陸執(zhí)打斷了簡郁的話:“簡郁,我有話要對你說?!?/p>
簡郁聞言,話音一頓,只是睜著一雙朦朧的淚眼,怔怔地看著陸執(zhí)。
陸執(zhí)的神色無比的鄭重和認真,仿佛接下來會說出一件無比重要的事。
簡郁也被陸執(zhí)的這種神情給震住了,下意識地喃喃問道:“你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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