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芷玥也是正八經(jīng)被封了個郡主名號的,又是珞珈已經(jīng)名正言順的義女,南源國也算是她的娘家。
怎么在娘家辦婚禮,始終沒有動靜,甚至珞珈和阿修也不見影子呢?
就這樣帶著忐忑和奇怪的心情,柳雅和滄千澈飛奔到了寧都城外。
終于,他們算是見到了第一撥接迎的人。但還不是珞珈和阿修、更不是芷玥和卿墨,而是……長大了不少的阿念。
三年多不見,阿念已經(jīng)長成了小小少年。當(dāng)年小糯米團子一樣稚嫩的小臉蛋變得很有型,眉宇間有古雪綺的影子,但更多的是像他父親麥柯卓那樣的深沉內(nèi)斂。
柳雅的心狠狠的抽疼了一下,她知道這個孩子的成長必定不會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樣。
不僅要早早的接受根本不該承受的壓力,還要不斷的壓迫自己長成普通人都不可能達到的那樣高度。
即使是對于溯兒,也不曾這樣嚴重的揠苗助長,但是阿念卻比溯兒還要經(jīng)歷更多更多。因為他身邊,根本就沒有父親、母親的陪伴和教育。
倒是在柳雅只顧著心疼的時候,小阿念像是打開了快樂幼稚的閘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綻開了,拋卻了明明是偽裝卻偽裝的很好的沉寂,一下子撲到了柳雅的面前,一頭扎進她的懷里。
“姨娘,阿念好想你?!卑⒛畎涯X瓜在柳雅的脖子上使勁兒的扭著、蹭著,像是一只剛剛斷奶又很不甘心的小貓。
“姨娘也想你?!绷琶⒛畹念^發(fā),想要把他狠狠擁抱一下,又忍不住把他推開一點,這樣才便于更好的把阿念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
“長得好高?!绷庞芍缘馁潎@一聲:“似乎比你溯兒哥哥六歲的時候要高多了?!?/p>
“我馬上就七歲了呀?!卑⒛詈苷J真的用小手做了個“七”的手勢。
但是柳雅一眼看到,這只小手骨節(jié)突出,指腹上也滿是繭子。
柳雅一把拉過他的雙手,把這一雙孩子的小手反復(fù)的看了看,就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指腹有繭子,指間還有新舊的傷口,而且手背的皮膚也很粗糙,像是……竟然像是一雙常年勞作的粗人的手。
“怎么弄的呀?”柳雅心疼的把阿念的一雙小手握在手里,又忍不住把那雙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感受著小手上粗礪的繭子,柳雅的心都好像是被砂紙磨過一樣的澀澀鈍疼。
“姨娘告訴阿念要堅強,要強大,我就每天都在練習(xí)。騎馬、射箭、內(nèi)功武功都一點不敢落下。”阿念挺起小胸膛,很驕傲的說道:“我現(xiàn)在差不多也有百步穿楊的本事了。馬術(shù)也相當(dāng)?shù)暮?。?/p>
柳雅的心更加難受了,拉弓、拉韁繩、拿武器,不管哪一樣確實都是要用到這雙手的。
可是一個小孩子要付出多大的艱辛和毅力,才能把自己的手給練成了了這樣?
“姨娘,沒事的。我都習(xí)慣了,其實一點也不疼?!卑⒛羁粗偶t了的眼圈,心里也跟著難受。他又撲進柳雅的懷里,把手纏著她的脖子,不肯再給柳雅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