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就是親你
鹿杭杭低著頭,耳邊是眾人嬉鬧的聲音,更近的是他的呼吸。
“選中同一顏色的話,必須停留五秒鐘,不然可是要罰酒的啊——”
司儀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桌邊早就擺好的酒杯。
其他幾對情侶也有害羞型的,但一聽到要罰酒,又都站直了身子,寧愿面對面對視,也不想被罰酒。
鹿杭杭當然也不想,畢竟她現(xiàn)在離‘喝大’,也就只有一小步了。
“靠近點兒嘛,都不是第一天在一起吧?怎么還有人害羞呢?!”司儀拿著話筒,在幾對人面前來回走著。
“來,女生都把手交給男生,男生拉近點兒——”
鹿杭杭紅著小臉,看他伸出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搭了上去。
在司儀‘熱心’的監(jiān)督下,鹿杭杭只能抬頭和他對視,眼睛盡量模糊焦點,抿著雙唇,手心開始出汗。
傅時弈手上輕輕用力,將她拉近一些,感受到她從頭到腳的緊張,稍稍彎下身子。
兩人的距離,又回到了那半厘米之差。
他的主動靠近,一時之間讓鹿杭杭亂了心跳。
鹿杭杭眨了眼睛,剛想轉頭望向另一邊,卻聽到他低聲說:“還躲?”
“沒躲……”
鹿杭杭舔了舔下唇,強裝著淡定,揚著下巴抬頭望著他的眼。
這份淡定也沒堅持多久,視線偷偷向下移,最后落在他的下巴上。
原來,五秒鐘這么久。
剩下的幾輪,鹿杭杭都有意識的避開了第一直覺想要選擇的那一邊。
躲開了和他對視,躲不過罰酒。
傅時弈想要替她喝,但她不準。這是她今晚一直堅持的。
原因有二,一是不想他為了擋幾杯酒,再去找代駕麻煩。二是因為他是來幫她的,她莫名有種私心,不想他聽這些人的,就不讓他喝!能怎樣!
再說了,兩個人總歸要有一個人是清醒的。她已經喝了,只是喝多喝少的問題。
鹿杭杭不想被人說不夠爽快,干脆喝了面前的兩杯罰酒。
喝完之后,不論管巧晴怎么激她,她就是不玩第三個游戲了。一線牽,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游戲’。
管巧晴猜她可能是喝多了,于是也沒強求她。
鹿杭杭趁眾人沒注意,拉著傅時弈離開了頂層。
來到電梯口,鹿杭杭朝身后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看到他們早走,這才松了一口氣。
鹿杭杭按下電梯按鍵,發(fā)覺他好一會兒沒說話了,忍不住偏頭去看他,只見他的視線正落在她的手上。
而她的手,正牽著他的……
“咳、咳!”鹿杭杭假裝掩嘴輕咳,順勢松開手,撓了撓頭,一副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
【?!?/p>
電梯門開了,鹿杭杭低著頭走進去,此時她腳下已經有點兒飄了。
進去之后,靠著扶手,剛要按一樓,突然聽到一個女聲。
“等、等一下!”
鹿杭杭強忍著胃里的難受,伸手擋住差點兒關上的電梯門。
電梯門重新打開,葉雯靜扶著一個走路歪七扭八的男人過來。
葉雯靜是鹿杭杭大學時的室友,人如其名,鹿杭杭就沒見過比葉雯靜還安靜的女子。從不和人爭吵嬉鬧,如果不是年年拿獎學金,恐怕大家都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
“雯靜?這是……”鹿杭杭瞇著眼睛想看清這個醉漢是誰。
“杭杭……李舟陽他喝醉了。”葉雯靜剛說完,李舟陽就抬起了頭。
“他、他怎么喝這么多???”鹿杭杭趕忙站到傅時弈身旁,給他們留出空來,讓他們進電梯。
按下一樓,鹿杭杭看看李舟陽,再看看自己,算了……她還是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電梯緩緩下降,鹿杭杭胃里一陣翻騰,按了按肚子,想著能忍一會兒是一會兒。
走出一樓大廳,鹿杭杭沒再拒絕傅時弈的攙扶,她不想在上車前摔的太難看。
四人站在大廳門口,鹿杭杭正想說讓他們注意安全呢,轉身看到葉雯靜楚楚可憐的眼神,不明白了。
“杭杭,我沒開車……能坐你們的車嗎?”
鹿杭杭靠在他身前,愣了愣,抬頭問他:“可以嗎?”
“可以。”
說完,傅時弈便脫掉了西裝外套,整個將她包起來,擁著她的肩朝車的方向走。
走了兩步,傅時弈回頭看了后面的兩人一眼,問道:“需要幫忙嗎?”
葉雯靜踉蹌了一步,看看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的李舟陽,搖頭說沒關系。
鹿杭杭疑惑的嘀咕道:“雯靜你真有勁兒……”
傅時弈低頭看向懷里的她,只是揉了揉她的發(fā)頂笑著沒說話。
四人上車,鹿杭杭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問后排的葉雯靜:“你知道李舟陽住在哪里嗎?”
坐在后排的葉雯靜怔了一下,遲疑的說了一個位址。
鹿杭杭‘哦’了一聲,這會兒她沒時間去細想,因為她扣不上安全帶!
抬頭看著傅時弈,小聲說道:“扣不上……”
還好他還沒啟動車子,只見他一個傾身,用了一秒鐘就扣上了。
鹿杭杭絕不承認是自己喝醉了。
車子緩緩開上主路,鹿杭杭感覺頭變得沉了,降下車窗,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突然,后面?zhèn)鱽硪宦暩蓢I聲,緊接著就聽到葉雯靜說:“能靠邊停車嗎……他好像要吐了。”
話音剛落,車子已經停到了路邊。
車子剛停穩(wěn),李舟陽就推開了車門,蹲在路邊一頓吐。
原本鹿杭杭還能忍一會兒的,可是一聽李舟陽吐了,她也忍不住了,捂著嘴解開安全帶,下車跑到另一邊也跟著吐了。
傅時弈拿著礦泉水讓她漱口,眉頭緊皺,七分心疼,三分自責。
再次回到車上,李舟陽也安靜了不少。
鹿杭杭沒注意到傅時弈的變化,吐過之后,整個人都變得特別困。
隱約聽到葉雯靜和她道別的聲音,鹿杭杭也只是‘嗯’了一聲,實在是抬不起眼皮了。
車子停到公寓門口,傅時弈沒有著急叫醒她。
降下車窗,靠在座椅靠背上,側頭望著她,還是舍不得出聲叫她。
突然看到她的唇瓣上下動了動,像是在說什么。
靠近了些,只聽她喃喃的說道:“是真的……”
“真的是男朋友……”
聽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傅時弈不由得低頭笑了。
忽然鹿杭杭動了動身子,肩上的外套掉在了一旁。
傅時弈怕她著涼,于是又拿起來重新幫她蓋上。
誰知道,他剛一靠近,鹿杭杭就迷糊的睜開了眼睛。
一臉迷糊的看著面前的他,不自覺的舔了舔下唇,接著一句沒過腦子的話,就這樣問了出來。
“……你、你是要親我嗎?”
傅時弈愣住了,原本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是既然她問了,不如就——
“是?!?/p>
傅時弈輕聲應著,沒有起身,索性兩只手撐在兩邊,又靠近了幾分。
“不、不行——”鹿杭杭盡管頭還是暈的,但這句話說得還是很堅定的。
傅時弈想到她會躲,但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堅定態(tài)度。
“為什么不行?”傅時弈不禁皺起了眉。
盡管鹿杭杭喝醉了,但她沒忘記他是有‘男朋友’的!
解釋不了為什么,鹿杭杭只想下車,伸手輕推著他的肩膀,磕絆的說:“……我要下車?!?/p>
她又想逃。
今晚的所有碰觸,都很清楚。她對他是不抗拒的,甚至是有感覺的。
現(xiàn)在如果不搞清楚她抗拒的原因是什么,一旦今天過去,兩人又會重新回到原點,或者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