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指間沙

離高考還有5天。

學校放了溫書假，但不強制要求所有人必須回家， 想留在學校也可以， 老師們會照常上班。。

芝芝和莊家明都更喜歡學校的環(huán)境， 有學習氛圍， 有老師能隨時答疑，還有食堂和小賣部定點供應一日三餐，比在家方便很多。

他們都沒走。

班上大概有三十個人左右，和他們一樣選擇留在學校。

老師們都在， 一如既往， 上下課的鈴也按時響起。可是， 老師什么都不會管， 上課的時間去操場跑步溜達也好， 不上晚自習留在寢室里也罷，全都ok。

但留下來的人看中的就是學習的氛圍， 幷沒有人亂來。

大家最多就是提前十分鐘去食堂吃飯， 又或者是打亂了座位， 和熟悉的朋友坐在一起復習提問。

芝芝就和陳夢組了隊， 兩個人互相出題給對方，都是些記憶性的問題。比如西安事變是幾幾年， □□宣言又是什么時候，等等。

咳，她每天去廁所蹲大號，都能聽到互相抽背古詩詞的廁友。

連馬桶都是書香味兒的，就問服不服。

中午， 她發(fā)現(xiàn)大姨媽干凈了——她是拍畢業(yè)照那天晚上來的，到今天剛好結(jié)束。

這是芝芝最懸心的一件事，上回她是高考前三天來的，最后幾天把她嚇得夠嗆，差點就要去醫(yī)務室開藥推遲了。如今難題消弭無蹤，叫她心里好一陣輕松。

陳夢就沒她運氣好了，前幾個月壓力太大，周期紊亂，算算就在高考前后。她不得不提前去買了相關(guān)藥物，將例假推遲到高考后。

班上的女生基本上不確定的都這么做了。

芝芝趁機科普了下各種避孕知識，希望不要再出現(xiàn)陳夢那樣的烏龍。女生們大為詫異，然后重點錯：“你交男朋友了？”

“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這有什么邏輯關(guān)系嗎？芝芝想想，回答：“你高考前才學習？”

眾人一震，竟然無法反駁！

“都好好記住，保護好自己，別聽男人瞎bb?！敝ブフf，“男人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他們爽完就完了，懷上了后果都是女人承擔。刀不割在自己身上，怎么知道痛？”

話很有道理，但她老氣橫秋的語氣，真的讓人很出戲。

“關(guān)知之，我都要懷疑你和誰談過了。”楊榕榕上上下下打量著她，“怎么聽起來怪心酸的？”

芝芝：“……你們?nèi)メt(yī)院看看就知道了?！?/p>

“好了好了，能不能換個輕松點的話題？”

芝芝從善如流：“最近有沒有什么八卦？”

“我聽王詩怡說，高一有個學妹看到隔壁那誰，直接沖上去問他要手機號碼?！睏铋砰啪褚徽穑窒硇〉老?，“體育課上哦，嘖嘖嘖，現(xiàn)在的小孩子膽子都這么大嗎？”

芝芝：“……”你比人家大兩歲，叫人家小孩子？

“關(guān)知之，你有什么想法嗎？”又一個女生裝模作樣地采訪。

芝芝思考了下：“膽子大不應該是直接按到墻角親嗎？”

其他人：“？？?。?！”

“……你是說十六班那個蕭野嗎？”陳夢遲疑了下，“我聽說他和一個女生kiss的時候被老師逮住了。”

這是個新鮮的八卦，芝芝精神一震：“然后呢？”

“被教導主任批了一頓吧。聽說女的都被說哭了，蕭野還很無所謂，說有本事就把他開除，特別叼?！标悏粽f著不知道轉(zhuǎn)過幾手的消息。

芝芝覺得真實性有待商榷，但莫名帶感：“他還真是道明寺款啊，經(jīng)久不衰的男主角人設?！?/p>

“現(xiàn)在誰還喜歡道明寺啊？！”女生們齊齊不屑。

芝芝哈哈大笑，流行真是個輪回，誰說道明寺已經(jīng)過氣，許多年后照樣翻拍，霸道總裁永不過時。

離高考還有3天。

小賣部的冷飲斷供了，據(jù)說是怕學生吃壞肚子，所以一律下架，不允許出售。同樣嚴打的還有外賣，本來學校對角落里偷偷拿外賣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xiàn)在不行了，保安不停巡邏，看見就沒收。

大家只好老老實實地吃食堂。

“你們要想想，這是我們在食堂吃的最后幾頓飯了，以后想吃都沒有機會?！敝ブグ参颗笥褌?，“且吃且珍惜?！?/p>

妹子們聳聳肩，表示能夠擺脫食堂飯菜的那一天，絕對值得慶祝。

芝芝戳戳飯菜，嘆了口氣。

世事總是這樣，不是嗎？

——擁有的人不懂得珍惜，失去的人只能懷念。

下午，學校組織留校的學生去了一趟考場，熟悉場地。

同學們都被打散，遍布在各個考點。芝芝瞅了眼門口的名單，驚訝地發(fā)現(xiàn)唯一眼熟的名字是蕭野。

她居然和他在一個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