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肺部纖維化?!?/p>
這是,什么意思?
“早期患者會咳嗽,呼吸困難,持續(xù)發(fā)展會變成呼吸衰竭,死亡。肺部纖維化被稱為不是癌癥的癌癥。晚期患者治愈率很低?!?/p>
“那,那我,我媳婦兒呢?!?/p>
“蕭先生發(fā)現(xiàn)得早,還是早期,必須要及時治療,不能拖延,不然病情持續(xù)發(fā)展存活率會大大降低,到了晚期的患者,存活率不到五年的,早期治愈率特別大?!?/p>
“住院,馬上住院,今天就住院?!?/p>
秦九放的手都哆嗦了,臉都青了,全身的血都沒溫度了,抓著蕭競的手死死也不放開。
“我先把公司安排好。”
“不用,我去,你就住院,趕緊治療,媳婦兒,媳婦兒我不能沒有你,我……”
秦九放哽咽了,眼圈紅了。
蕭競嘆口氣,摟住他的肩膀。
“早期,死不了的,治療的早沒問題?!?/p>
真沒出息,當時秦九放都在鬼門關打轉了,自己不也沒哭嗎?哭了?誰看見了?這才一說病情,他就受不了了。
“我平時沒癥狀,怎么會這樣?”
“很多肺部纖維化都會被誤診,以為吃點藥就行,發(fā)現(xiàn)就中晚期了。造成這個病情有很多原因,你是不是有過高燒肺炎沒有治療的時候?你咳嗽的時候有沒有痰中帶血?”
蕭競搖搖頭,從有了倆孩子,他抽煙都很少了,不能讓孩子吸二手煙啊。
“這不是急性的,是長時間累積的,多年前的傷,有過嗎?”
“有過吧?!?/p>
模模糊糊的覺得有過。
“那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怎么沒治療啊,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時候?你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不是,是你受傷那次。你手術十多個小時,我就一直抽煙,咳嗽的時候痰中有血絲,我一直以為是我煙抽多了也沒在意,然后就發(fā)燒了,正好趕上你在重癥室,我燒了兩天就好了啊?!?/p>
“那時候落下了病根,肺部有了病灶,這幾年就發(fā)展了。”
“治療需要多久?”
“肺穿刺,然后你要用中藥調養(yǎng),中藥治療肺部纖維化很好,早期患者百分之九十都能治愈?!?/p>
蕭競一點也不擔心治療,就是擔心公司。
“我今天先回去安排一下工作,明天來住院,然后盡早治療吧。”
醫(yī)生點頭,安排床位,住院的事情秦九放抓緊時間辦理。
蕭競回公司把手邊的事情都交給副總和團隊,孩子交給父母,曼麗眼圈紅紅的,這是怎么了,這是怎么了,念叨著摸著蕭競的手心疼的不行。
蕭競安慰了父母,上樓去收拾東西,住院怎么都要一個月吧,收拾收拾,早點去早點治療,下個月他有一個大型會議要開。
秦九放情緒不對,也不說話,關起門來,蕭競坐在床邊拿著平板看一份合同,他過審了就去簽了。
秦九放跪在床邊,跪在蕭競的面前,一把摟住蕭競的腰,把臉埋進他的肚皮上。
大哭。
哭的沒聲音,但是眼淚一會就把蕭競的衣服打濕了。
蕭競摸著他的頭,摟住秦九放的肩膀和后背。
“好了好了,我死不了,別擔心了。”
“都是我的錯?!?/p>
秦九放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他真的把蕭競的身體拖垮了。
這時發(fā)現(xiàn)得早,要是一直出任務他沒回來呢,等他回來再帶蕭競去做檢查已經(jīng)晚期了呢?蕭競就活不過五年了。他一直出任務出任務,他為了任務媳婦兒病了不管,他為了任務孩子摔倒了不問,他為了任務父母心臟不好他沒回來,所有的事兒都是蕭競扛著,蕭競這樣了都是他的錯啊。
出任務他有危險,蕭競跟他一起扛過去的,他身體恢復得快蕭競有病根了。
任務任務,他就一直出任務,把什么都給舍棄了。
從結婚了他就不該在出任務了,是蕭競在包容著他支持著他,有了孩子他更不應該出任務,家里還放任他,好了,現(xiàn)在媳婦兒病了,他再來后悔有個屁用。
“做個小手術多加調養(yǎng),出院以后我戒煙,真的沒事?!?/p>
蕭競被他哭的心軟,抱著秦九放的肩膀,親吻他的頭發(fā)。
“身體不爭氣,也好給我自己放個假,休一個月什么都不做,專心養(yǎng)病。”
“我的錯,我在家的時候能照顧著,可還是把大部分時間分給孩子,對你關心不夠,我不在家把你交給別人,我就忘了別人能有多上心,媳婦兒,蕭競,你別離開我,我受不了。”
秦九放一臉的淚水,比孩子還能哭,哆嗦著嘴唇眼角通紅,拉著蕭競的手不斷地親著。
“你就是我的命啊,媳婦兒,你要有個好歹,我不敢去想?!?/p>
如果蕭競真的去了,他怎么活?想不下去。再也沒有這么個人對他掏心掏肺對他百般縱容了,他視若生命的伴侶,他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蕭競。
“我在等三年,三年你就四十了,就能從國安退下來,我就把家里這一攤全都丟給你,孩子也大一些,我也不用太操心他們,公司發(fā)展平穩(wěn),那時候你也在家了,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我就徹底松口氣了。”
擦掉秦九放的眼淚,蕭競笑著。
“別哭了,大老爺們和孩子一樣,真沒事,我住院的時候,家里公司你多用點心?!?/p>
“嗯。”
“睡吧啊,明天我去醫(yī)院了,你別把孩子帶去醫(yī)院,那么多細菌病毒的,再傳染他們什么急性流感。”
“嗯。”
以往都是蕭競睡在秦九放的懷里,今天秦九放枕著蕭競的胸口。
蕭競很無奈,秦九放的眼淚就是一條河,說著不哭了不哭了,他還在哭,趴在胸口,一會胸口就濕噠噠的,順著皮膚都滑下去了。
怎么那么惡心呢,好吧,不惡心不惡心,別哭了就行。
抱著紙巾盒給他擦眼淚,一會一張紙,一會一張紙,蕭競都睡了,秦九放還抱著紙巾盒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