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暖
蕭競永遠(yuǎn)忘不了他那一年被蕭海丟進(jìn)冰冷的水里。
冬天非常冷,他放學(xué)回去,蕭元那時候就算是有錢也不會給他們很多零花,蕭競要走去公交車站,要么就騎自行車,剛推著自行車出了校門,就被五六個人圍上了,蕭海獰笑著就朝他過來。
蕭競陰冷的看著他,蕭海走到他面前抬腳就踹,蕭競掄起書包砸過去,書包砸中蕭海的鼻子,他的拳頭也到了,一拳打在蕭海的下巴上。
“臥槽!”
蕭海大罵著。
“抓住他!”
蕭競那時候剛學(xué)習(xí)跆拳道沒多久,打倒兩個人,就被按住了,胳膊被人抓住扭到背后,身上挨了好幾腳,蕭海摸著下巴過來一腳踹在他后背上。
“賤種,和你媽一樣賤,不打你你他媽不老實(shí)!帶走!”
蕭競沒有吭一聲,很多同學(xué)圍觀卻沒有人來拉架,學(xué)校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還是比仇人還不如的兄弟。蕭海那時候很受寵,狐朋狗友非常多,蕭競獨(dú)來獨(dú)往,誰沒事兒上去拉架?
但還是有人轉(zhuǎn)身就跑。
蕭競渾身都是土,臉上也臟了,蕭海的下巴被打疼了,火冒三丈,本想著只是教訓(xùn)教訓(xùn)蕭競,打一頓,可這下他是五內(nèi)俱焚了。
心里就有了殺意,弄死蕭競,蕭競那個喪門星的媽肯定活不了,他們倆都死了,他媽就是大房正妻,家里的財產(chǎn)都是他們的了。
不夠十六歲不用承擔(dān)法律責(zé)任啊,就算是被關(guān)起來了,他爸也不會讓他給蕭競償命,死了一個喪門星的兒子而已,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就算是弄不死,也讓蕭競長教訓(xùn),少他媽天天陰陽怪氣的看人,他以為他是誰啊,天天用陰冷蔑視敵意的眼神看著別人。
東看西看,到了公園的湖邊,恰巧有人冰釣打了好多的冰窟窿,蕭海冷哼著,到一個新的冰窟窿那里踹了幾腳,冰面塌陷更大了。
蕭海一拳打在蕭競的太陽穴上,蕭競頭一暈就被蕭海扯著脖領(lǐng)子帶走。
抬腳一踹,蕭競就這么摔進(jìn)冰窟窿里。
陰冷的水,那種透骨的冷,蕭競本來就頭暈,一到水里凍的他瞬間失去直覺。
胸口的壓迫力和疼痛讓蕭競清醒,嗆了一口水,大量陰冷的水流進(jìn)肺部。
蕭競掙扎,往上游,用力的揮動著胳膊。
厚重的冬衣毛衣沾了水就像有一百多斤,蕭競用力的蹬水才勉強(qiáng)浮了上去,憋著一口氣,能看見天空的藍(lán)和白云,他以為劃上來就能浮出水面,趕緊的離開這個湖。
水太冷了,他的渾身都失去知覺了,腳都沒有溫度了,能感覺到血液都快被凍住,這口氣也憋不住了。
可他伸手碰到的是冰層,很厚的冰層,透明度很好,卻打不破。
伸手捶打幾下,一點(diǎn)動靜沒有,游到另一個地方,還是一樣。
蕭競慌了,凍住的湖面就是一個隔離層,隔離了空氣,他找不到冰窟窿游不出去,他的氧氣很快就會耗光,沒人知道他被丟進(jìn)湖里,蕭海更不會救他,他會被封死在這湖里,等到來年冰雪融化冰層化開了,他的尸體才會浮出水面,又或者,他的尸體被湖里的魚蝦分食,等警察找到他的時候,也只是一副腐爛的骨頭。
真怕了,尤其是已經(jīng)憋不住氣了,卻找不到冰窟窿,沉重的冬衣一直往下拖著他,就像湖里的替死鬼在抓他的腳脖子。
蕭海站在冰面上,猙獰的笑著。
冰層透明度特別好,蕭競透過水層,冰層,還能看到陰冷的冬日夕陽下蕭海眼神內(nèi)的仇恨和兇殘。
“喂,別弄出人命啊。”
剛才還幫忙抓人的那幾個有些慌了。
蕭海扭過頭去大吼。
“我他媽今天就讓他死!”
蕭海高高在上,死死地看著冰層下蕭競青白色的臉,驚恐的眼神,露出了得意地笑。
“你死吧,你死了你媽陪你一起死!你們都死了才好呢!”
蕭競聽個音,冰層太厚了,隔音太好,就算聽不清,他也明白,蕭海今天是真的要他的命!
蕭競游到別處,不死,他不要死,他要蕭海死!哪怕就算是他死在這湖里,他也抓著蕭海一起死在這。既然要出人命,就要拖著蕭海一起。
錘著,砸著,活動量越大,他的空氣越不夠,最后一點(diǎn)氣用完了,冰層沒有碎,蕭競也被凍得失去所有知覺,慢慢地沉下去,瞪著眼睛看著上頭,慢慢的,慢慢的要沉到湖底。
“不管我們事兒啊,我們啥也不知道,是你干的!”
那幾個人嚇著了,真要出人命了,那誰也逃不了關(guān)系,趕緊跑。
完了,他這一輩子十幾年,他死了,他母親怎么辦?
死亡就是這么陰冷嗎?好冷,血液都凍住了吧。
蕭海!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死了化成厲鬼,我也會找你!
就在他慢慢地失去知覺,要沉入湖底的時候,冰層傳來震動。
他看著有好幾個人跑過來了,最前邊的是秦九放。
秦九放跑得飛快,一邊跑一邊往下脫衣服,羽絨服,毛衣,臉色極其難看的往這邊跑。
“把他給我按?。〔倌銒尩?,回頭老子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