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容哭了好久也不停,她怕被聶爺爺聽見,又不敢放聲哭,捂住嘴巴小獸似的嗚咽。
哭得久了,鬢角的頭發(fā)都被汗打濕。
聶禎覺得這種憋著的哭聲擾人的不行,推開她埋在自己肩上的頭,一臉無奈:“被打的是我,罰跪的也是我?!?
怎么她倒跪在地上哭得慘,眼睛紅成兔子似的。
他繃著臉故意兇:“賀一容!”
賀一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充耳不聞。
聶禎跪坐在腳上,靜靜地盯著賀一容看,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自己站起來抽了紙擦去眼淚,又不避嫌的擦了鼻涕。
轉(zhuǎn)過頭啞著嗓子,抽了一張紙揉成團砸在聶禎身上:“都怪你?!?
也不知道怪他什么。
聶禎終于又直起了背,沒人看著他也自覺,罰跪就正經(jīng)跪著,一點不作假。
賀一容撿起地上散落的藥,走到他身后,在他沒受傷的那個肩膀拍了一掌。
雖聽了響,落在聶禎身上卻一點不痛。
“你做什么壞事了?”
聶禎不答,揶揄她:“怎么你會算卦,早先備好了藥?”
賀一容吸吸鼻子,推他一把,讓他的背弓起:“我叁哥說的,說你免不了一頓打?!?
聶禎罵了一句,又說:“就是他咒的。”
賀一容認(rèn)真觀察他后背上的傷口,長長的四五道,手指頭寬。她又覺得眼酸鼻熱要流淚似的,趕緊轉(zhuǎn)過頭去擰藥上的瓶蓋。
碘伏剛涂上去,聶禎還是忍不住皮肉顫抖了一下。
就那一下,就握著拳安安靜靜。
刺激的痛感后是短暫的麻木,聶禎感覺到傷口處癢癢的,羽毛輕柔拂過。
那股子麻意過了,才意識到賀一容正用嘴巴吹氣。
聶禎有些想笑,把他當(dāng)小孩呢。只有小時候跌傷了,碰著了,撒著嬌跑到媽媽跟前兒,叁分疼也要嚷成十分疼,媽媽會對著傷口吹氣,邊吹邊說:“呼呼就不疼了?!?
已經(jīng)多久,沒有被這樣細(xì)心溫柔的當(dāng)小孩對待了。
聶禎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躲開:“不疼?!?
賀一容剛想說他嘴硬裝樣子,瞥見他紅透了的耳后根,連著脖子上都透出點紅。
她悄悄翹起嘴角,梨渦淺淺。
她又用手指沾上藥膏,對著傷痕一點點的敷上去,溫柔又耐心。
一路往下,到了褲腰處,下面不知道還有多長的傷口。
賀一容盯著褲腰邊緣,透過空隙隱隱看到里面。
黑色的內(nèi)褲,微微隆起的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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