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完全個性不同的人,總會起爭端。
趙天澤看不慣聶安成,而聶安成也不愿意與趙天澤這種覺得打架打贏了就是最牛逼的人多打交道。
于是更加不對付起來。
聶安成說四川的熊貓養(yǎng)得好,一個個白白胖胖憨態(tài)可掬的,北京動物園里的像個傻子。
趙天澤擼起袖子就要干架,“怎么了怎么了,你是說北京不好,養(yǎng)不好熊貓嗎?你說話小心點,這可是首都北京!”
聶安成盯著他看,直看得趙天澤心里發(fā)毛,才說:“我看你也像動物園里的那只熊貓。”
眾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
趙天澤這下是真的火了,另一只袖子也要擼起來,剛要往前沖就被旁人拉走。
而聶安成抱著手臂端坐在那,邊搖頭邊慢條斯理地笑。
趙天澤覺得在聶安成眼里,自己或許真的就是動物園里的那只熊貓。
可他又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成績好點。他老子當(dāng)時還不是給他爸爸做政委。
他就是看不慣聶安成那副嘴臉,裝極了!
這天趙天澤打完籃球,渾身臭汗,正因為搶贏了場地又進了全場最多的球而心情舒暢時。
轉(zhuǎn)過彎看到聶安成的自行車后座坐著江淮瑜。
她穿著淡藍色的及膝裙,風(fēng)把她裙子上的褶皺都撫平,吹得鼓鼓的,像是撐開的傘。
江淮瑜紅了臉,一手費勁地按著裙子,一手揪著聶安成的白襯衫。
而聶安成長腿一支,跳下車來,沒有繼續(xù)騎,推著車慢慢走著。
那撐開的傘終于收起,裙子上鼓起的褶皺又飄落下來,落在江淮瑜雪白如藕的腿上。
可她脖子往上,都紅了個徹底。
趙天澤追上去,氣勢洶洶:“你們干嘛呢?”
聶安成白他一眼,理都沒理他繼續(xù)推著車往前。
趙天澤又追上去,張著手臂攔住車頭。“你們干嘛呢?”
聶安成揚揚下巴:“回家啊?!?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趙天澤臉都氣紅了:“我知道是回家!”“為什么懷瑜坐在你的自行車上?”
他上次故意往江淮瑜自行車的輪胎上戳釘子,自告奮勇載她上學(xué),懷瑜都拒絕了。怎么現(xiàn)在卻坐在聶安成的自行車后座。
聶安成這才知道趙天澤在意的是什么。他笑著打量趙天澤,見他臉愈漲愈紅,抓著籃球的手青筋暴起,眼看就要發(fā)作,才說:“她腳扭了?!?
高考結(jié)束當(dāng)天,聶安成拿著江淮瑜送給他的信,準(zhǔn)時到大院后面的樹林里赴約。
江淮瑜揪著手指頭,低著頭,匆匆看聶安成一眼就再也不抬頭。
周圍靜得只有鳥不時飛過,風(fēng)刮過樹葉的低聲簌簌,還有對面女孩怎么也藏不住的心跳聲。
許久,聶安成終于彎下腰去,言語中帶著笑意:“你喜歡我?”
她信里只說到樹林來,有話要說。而此時此景,聶安成再看不出什么,也就不是那個人人都夸聰明的聶安成了。
又過了許久,鳥在頭頂又飛過一巡。
江淮瑜才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喜歡也承認的不明顯。
聶安成直起身來,“趙天澤喜歡你。”
江淮瑜這才抬起頭來,嗤了一聲?!八l不喜歡。”
也是,趙天澤好像喜歡很多人。給這個打熱水,替那個拖地,交作業(yè)時還要故意為難課代表,直把人逗弄地快哭了才作罷。
可聶安成卻覺得,江淮瑜對他來說不一樣。
他喜歡作弄這個作弄那個,偏偏不對江淮瑜造次。
八十年代,考上大學(xué)的人并不多。
可這其中不會包括聶安成,他似乎都不需要怎么用功,就能輕飄飄得一個旁人難以企及的分?jǐn)?shù)。
江淮瑜根本不關(guān)心自己的成績,她早早地爬到房頂,看到送信員往聶家去的時候就慌忙爬下來。
聶安成拆開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江淮瑜在邊上高興地快要跳起來。
聶安成看著她,覺得這有什么好高興的??煽粗磋の嬷?,歡喜都從眼角溢出來的模樣,他也覺得開心。
小姑娘真誠可愛,又滿心滿眼都是他。
好像,真的有了一絲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