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做過頭,鳳兒把自己摔得人事不知,方晉點(diǎn)穴扎針輪番上陣,她才終于疼醒,卻緊閉著眼睛做叫不醒的裝睡人。
方晉急了,以為自己誤判她傷勢,滿屋轉(zhuǎn)悠叨叨個(gè)不停。
“怎么還不醒???不應(yīng)當(dāng)啊?我哪兒弄錯(cuò)了嗎?也不該啊?……”
聽他掐訣念咒似的叨叨,鳳兒險(xiǎn)些繃不住,強(qiáng)憋住笑繼續(xù)裝死,殊不知已隨公子奔出棲夢樓的錦哥兒笑不出來。
公子要找芳華姐弟問個(gè)明白,門都不叫直接踹開。床上叁條肉身正交纏得緊,忽被驚擾,那客人當(dāng)即嚇軟,貼在晏華身上不知該當(dāng)如何。
“你們給她用了什么!”
質(zhì)問劈頭而下,晏芳驚慌不已,晏華倒冷靜,光溜著小身子床上跪著,低聲答:“鳳姐姐來求,說委實(shí)煎熬難過,管我們討那個(gè),我們就……”
“就怎么?討哪個(gè)?”
晏芳自床下摸出只小罐送到公子眼前,“使人暫忘事的蠱,我們恰巧有?!?
邪物多奇,公子知曉,怒沖沖命他二人速速解了,而晏華晃晃腦袋。
“心結(jié)解,蠱才解,別無他法?!?
無辜小罐被公子重重?cái)S到墻角,粉身碎骨,炸出猩紅色碎渣。
“錦兒,去盛通找常豐!”
“公子要去哪兒?”
“我哪兒也不去,你讓常豐把他倆給我送回南夷!”
他來真的,嚇到原本饒有興致看公子發(fā)怒的姐弟倆。晏芳生怕真回去會(huì)害阿媽,忙交了底。
哪有什么忘事的蠱,不過是鳳兒請他們聯(lián)手編瞎話戲弄方晉,激他破功罷了。
公子不知該端哪副表情聽這笑話,說她天真,她知道戲演全套會(huì)找人配合,說她縝密,她未料到一句送回南夷便能使晏芳“叛變”。
終歸是孩子。
知道她沒用邪門東西就好,多了公子不想追究,只罰姐弟二人白伺候房里客人半月,到底人家沒招沒惹卻受驚擾。
臨走他瞥見墻角,指著那片猩紅問他們:“這東西什么來頭?”
晏芳淘氣:“這還是公子您帶回來的呢。”
犧牲的小罐子壓根不是啥煉蠱容器,是當(dāng)初鳳兒分辣醬給他們時(shí),錦哥兒隨手找來的家伙事兒,紅瞎瞎的渣滓不過是所剩無幾的辣醬干成片。
“還真大方!”
晏華大膽盯著公子,辨不出他說這話時(shí)的表情是喜是怒。
“日后若想念家鄉(xiāng)味,盡管提,我命人捎帶回來。”
“謝公子體恤!”
錦哥兒想笑,他哪是體恤,分明是不愿有人分走鳳兒愛吃的東西,哪怕是她心甘情愿分享。
轉(zhuǎn)念他又笑不出了,事已敗露,他是同謀。
公子冷眼咄咄,錦哥兒萬般忐忑。
“你已經(jīng)喜歡她到敢打量著蒙我了?”
該怎么答?是或不是,都不合適。
“不求公子恕罪,都是為她?!?
“既是為她,那何罪之有?”
到底有罪沒有?
答對的話沒湊出來,公子身子先湊上來了,幾乎貼上錦哥兒,勾得他心莫名躥跳劇烈。
許是美到雌雄難辨的人皆有這能耐。
瘦白手指抵上他胸口,肌肉不聽使喚繃厚,白指緩緩劃弄一圈,在心窩上戳了戳,隔著皮肉,卻如直接搔上心頭。
癢!
“疼你養(yǎng)你多年,忠心竟也敵不過兒女情長的私心,要不要我把你也收了,你便也像對她那樣對我,毫無隱瞞保留,即使她有什么鬼主意只說給你聽,你也不會(huì)瞞我呢?”
他問的凈是錦哥兒短瞬間無法完美回答的話,倉惶間脫口而出:“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