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要臉!
鳳兒干脆圍著被子起來說話。
“我說你啊,老躲花樓里不是個(gè)法兒,早晚要回家嘛。再說了,我這花魁不是擺設(shè),得接客做生意,你這可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黑暗中,軟榻上悉悉索索一陣響,應(yīng)是胡之源也坐起來,回應(yīng)道:“這么俏一丫頭,怎好比作茅坑呢!”
“你罵誰?!”
“你自己說的,占著茅坑不——”
“你閉嘴!”
鳳兒又氣鼓鼓躺回去。
胡之源壞笑幾聲問她:“嘿,你經(jīng)常接客嗎?”
鳳兒不理他。
“為啥你接客要你娘來挑?”
鳳兒還不理他。
胡之源碰一鼻子灰,卻不放棄,調(diào)轉(zhuǎn)話頭,“唉,給你當(dāng)了幾日出氣沙包,你倒好,隨便問點(diǎn)話都不答?!?
鳳兒仍沒理他。
胡之源自顧自絮叨上了。
“就算我招惹過你,可咱也沒結(jié)梁子,這幾日你橫豎看我不順眼,是因?yàn)樾那椴缓?,恰巧我這時(shí)來添麻煩,你便心里憋悶都沖我撒。至于為何你心情不佳,想必我問,你也不會(huì)告訴我。”
咂砸這話滋味,鳳兒無言以對。他說的還真沒錯(cuò),這幾日來他表現(xiàn)得算很老實(shí)了,讓干嘛就干嘛,指東不往西,她說什么堵人心的話,他樣樣接著受著。的確,他是夫人硬塞進(jìn)來的人,但夫人也沒說可以怠慢,而她卻實(shí)實(shí)在在地怠慢著。
一聲道歉憋在喉頭卻如何都說不出,倒是胡之源先開口,“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并非真討厭我?!?
“四公子,對不住?!?
終于說出來了。
“你不討厭我,對么?”
“嗯,不算討厭?!?
至少他和她的貓玩得很好。
又一陣悉索響過,忽然他的聲音吹在鳳兒耳旁。
“不討厭,那便有喜歡的可能嘍?”
鳳兒驚得縮到床里,“想啥呢你?”
“想你娘會(huì)不會(huì)許我做你的恩客?!?
房里黑乎乎的,看不清胡之源的表情,只能聽見他聲音里滿是狡黠。
沒來由一陣臉熱,鳳兒探手掃到他人,照腦袋就一拍,“你還是先想想如何回去面對家中父老吧!我可不喜歡沒擔(dān)當(dāng)?shù)哪袃海 ?
“不說了嘛,正妻位只給心愛之人!”
“你都沒見過她,怎知她不是?萬一看對眼了呢?一見鐘情呢?到時(shí)候硬拉你做我恩客,怕是你都瞧不上我!”
說著鳳兒伸手又一拍,胡之源從不知自己如此賤皮子,蹲在腳踏上由著她連損帶拍,卻歡喜得像條被摸頭的傻狗。
四周忽而安靜,半天沒等到他還嘴,鳳兒奇怪,問:“怎沒話了?”
他好像長出了一口氣,壓低聲音說:“其實(shí)我已決定要回去,只是舍不得在你這的自在,想多賴幾天罷。我不是沒擔(dān)當(dāng)?shù)?,更不想做你不喜歡的男兒?!?
在這天天被她拿話呲又撈不著睡床,居然覺得自在,這人究竟多賤皮子??!
鳳兒只高興他終于說要走,至于后面的話,壓根沒往耳朵里聽,擺好睡覺姿勢,被子一蒙。
“困了,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