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顧鳳兒和公子在場,潤娘撲上去便嚎開來,“怎么瘦成這樣!他到底讓你受了多少罪!他要是再敢來,看我不卸了他胳膊腿兒給你泡骨酒喝!”
程言輝忙捂上她嘴,“莫胡說,當心他已派人盯著蝶園,隔墻有耳,別招禍?!?
公子扯鳳兒離開,給這對抱頭痛哭的野鴛鴦騰地方。
“我直接把程員外帶到咱這,路過程府都未停車。如何,我對你娘夠意思吧?”
鳳兒正抹眼淚,聽公子一說登時懵神,眨巴眨巴眼睛問:“你說啥?你把員外叔叔帶回來的?你在哪兒遇見他的?”
“在你爹府里啊?!?
“你去找了他?”
“丑媳婦都要見公婆,俊姑爺去拜見岳丈又有何不可?”
不是不可,是離譜!
驚到啞口的鳳兒,找不到任何詞語能形容公子這行徑!他去干嘛啊,認識人家怎么著,簡直不可理喻嘛!
她那驚詫表情活似一張臉譜,逗得公子發(fā)笑,連哄帶扯,領她回關(guān)雎館細聊。
鳳兒舍不得他,不愿離開蝶園,公子同樣不愿與她分開。他這一輩子已夠難夠壓抑,擁有她之后才得歡愉,他不敢想沒有她的日子該怎么過下去。
如果潤娘同意父女相認,李光擎要帶鳳兒回東燕,她不愿走怕是也難,畢竟東燕的公主總不能住在大岳的妓院。
若她非走不可,李光擎能同意帶他一起去嗎?去了他又置身何地?做駙馬大抵是異想天開,面首男寵?呵,命運的輪盤又轉(zhuǎn)回來了。
幾番思量后,公子決定先出手,去會會這位皇帝岳丈,自報家門,看他如何反應,再隨機應變。
天下皇帝,大同小異,他伺候過一位了,換一位過過招,他也有的是信心。
李光擎的反應并不在公子意料之內(nèi)。并非他想得不周全,而是他只顧對方是君王,忽視他同時是父親,且這位父親剛找到女兒,還沒打聽出女兒已有兩心相悅的情郎。
面對找上門來的絕美郎君,李光擎滿目審視,上下打量半天,才問他姓名出身,就像尋常父親問婿一樣嚴肅。
公子猶豫下道:“小人沉傲冰,大岳已故司空大人沉良獨子?!?
“沉司空啊,那不是前朝舊臣?吾有所耳聞,他因通敵罪名被暄帝誅殺全家,怎偏留下你?”
他端得一本正經(jīng),轉(zhuǎn)瞬又陰陽怪氣。
“想起來了,他的獨子因容貌甚佳被暄帝納入后宮了,后犯錯受責發(fā)配到蝶園,此生不得脫籍。這是來的路上聽大岳百姓們閑言出的,不想就是你,還與吾女訂了終身?”
公子聽出這話中的不客氣,不卑不亢道:“沒錯,正是小人。如今小人是蝶園掌事,看著鳳兒出聲,看著她長大,親手調(diào)教她,也親口告訴她,決意娶她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