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突然來這一出,把鳳兒瞌睡嚇醒一半,掏著耳朵想確認自己是否聽錯,公子見狀,又沖她勾勾手。
“過來,睡覺?!?
“啊我在這睡”
床上那美人兒一副無奈樣咽了口氣,擰了下眉毛撇了下嘴:“不行么你是擇床還是不愿意陪我睡個午覺”
鳳兒忙擺著手表示否認,聽話地脫鞋上床,背靠著公子并行而臥,縮在離他胸前一掌外的地方。
公子不滿她這防備狀的姿勢:“靠過來點?!?
鳳兒往里蹭了約莫一拳就不再貼近,身后那人直接涼手一伸摟著她腰往后一提,后背就貼上公子的胸膛。又一只涼手穿過頭頸與枕頭的間隙,折疊回來搭上鳳兒的肩。
好似心里有個小鳳兒咚咚打著鼓,鳳兒不明白為何此刻如此緊張,連呼吸都跟著心跳愈發(fā)急促。正如身后的公子所言:“你身上還有哪處我沒見過碰過有必要這么防備我么”
是啊,沒有必要,可鳳兒就是緊張,她努力平撫著心緒,主動開口:“公子叫我來,不是要談話的嘛”
“你又沒爭選的心思,我找你談什么,只是發(fā)覺最近你”
話說一半突然打住,鳳兒最怕這一手,忍不住問:“我怎么了”
腰間手臂緊了緊,耳畔聲音似帶著些委屈:“你最近好像在故意躲著我?!?
鳳兒未置可否。
“我去找過你,又都趕上你在睡午覺?!?
腰上的手很自如地開始下移,在眼看到三角洲時,卻猶豫著停住。
若說鳳兒反常,公子又何嘗不是。
今日他少見的溫和:“看你總睡午覺,我想試試這午覺究竟有什么好睡,你陪陪我,左右你也困了。”
“公子沒睡過午覺”鳳兒的關(guān)注總是偏頗。
“沒有,小時候我父親很嚴厲,只懂得督促我讀書,盼我將來入朝為官,造福一方百姓。他常說一寸光陰一寸金,每日命我早起晚臥苦讀,從未睡過午覺?!?
公子說得平平淡淡,卻激起鳳兒心里一片漣漪。
她第一次聽到公子說著與自己相關(guān)的話,隨即想到方晉口中的司空大人沈良,緊接著,腦中就出現(xiàn)沈大人全家的頭顱血肉模糊掛在城門上的景象。
鳳兒身上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禁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公子不知她知曉此事,只以為她是被自己手涼激的,掌心離開她皮膚,手臂卻又抱緊了些。
“你別怕,今日我不會動你,我想若是有你陪著,說不定,我就知這午睡究竟是何種滋味?!?
連午覺都沒睡過的孩子,是不是太可憐了點鳳兒心里涌上點點揪心,不光是為公子幼年連午睡都不被允準,更是為他被父親寄予了入仕厚望,此刻卻棲身煙花之地做教習師傅,摟著一個小妓女請她陪伴午睡。
二人不再言語,連窗外的知了都好似懂事一樣,叫聲小了許多。
不多時,鳳兒聽見身后傳來公子均勻的呼吸聲,腰間手指不自覺偶爾抽動,知他已抱著自己入夢,一個哈欠打完,眼皮沉得不行,也漸入一個紅彤彤的夢境。
鳳兒夢到自己成親了
貼了喜字的窗前紅燭搖曳,她坐在撒滿紅棗桂圓花生瓜子的床鋪邊,蓋著紅蓋頭,急切又欣喜地等著新郎官過來挑開。
雖是她的夢,可她不知新郎是誰,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走進來了,她從蓋頭下沿看見穿著鴛鴦并蒂紅鞋的一雙腳走到自己跟前,一柄如意伸了進來,新郎要挑蓋頭了
就在蓋頭被掀開,馬上就看清新郎摸樣的時候,鳳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