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哥兒房內,冰肌玉骨二人聽他講述著那曰的兇險,最后釜底抽薪的主意,是鳳兒想到的。
她先是找出幾條白綾,同時讓錦哥兒翻出屋內所有燈燭,并將燈油涂抹上門框,自己把一年多來學習詭諜書的筆記全都找出,把這些東西堆在門口和窗下并將其點燃。在火苗竄起的同時,鳳兒拋起白綾環(huán)過房梁,把錦哥兒雙手捆緊,確定不會松開,接著扯下兩塊麻布用花瓶里的水浸透,分別包住彼此的鼻口。完成這一切,她挪到月洞床旁,用剩下的白綾單手把另一只手捆在床腳,打上個石更石更的死結,摳著自己的大腿柔,讓疼痛使自己盡可能清醒。
“于是我們就等著火勢起來,自然會有人現(xiàn),來救我們?!?
依舊臉色不佳的錦哥兒端著藥碗,神色淡定,仿佛講述的兇險不是自己親歷的。
夫人吹吹手中的熱糖水,搖搖頭,問他:“為何不呼救呢?喊來人,看見門窗在外面封死,也會明白是旁人為之,不是你們倆在屋里有意偷食啊?”
錦哥兒皺著眉頭喝完藥,那藥苦得倒胃,忙伸手接過糖水灌一口,順了口氣說:“那曰四月初八,園子里很多人都去趕廟會,留下的并不多,拍門呼救未必有人聽見,卻會浪費很多休力,恐怕會把持不住,就……但失火就不一定了?!?
的確,是護院的黑犬叫得厲害,吵醒關雎館對面朗月堂里補覺的小倌,現(xiàn)對面失火,馬上去通報公子,公子又帶人去救火,二人這才得救。
“鳳兒這孩子平曰里乖巧柔順,不成想遇事竟能這般冷靜?!狈蛉丝粗幫肜锏臍堅谱匝宰哉Z的呢喃。
聽錦哥兒講述時,公子全程繃著臉,桌案下的手心直冒冷汗,不斷抓著袍子揉蹭。聽錦哥兒講完,臉上神色便舒展開來,甚至一些驕傲浮上眉梢,嘴角微翹,拐著彎夸了鳳兒一句:“說到底是潤娘的女兒,血脈里的東西沒丟,冷靜的樣子,很像她娘當年的做派?!?
潤娘當年什么樣,錦哥兒不知,他只關心他的鳳兒現(xiàn)在如何。
這點小心思瞞不過夫人,她告訴錦哥兒:“鳳兒已無大礙,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好好養(yǎng)著不會有礙觀瞻,倒是你啊,鳳兒昏迷說胡話,都還叨叨著你差點給自己施了宮刑,可有此事?”
錦哥兒蒼白的臉膛居然紅了一點,低著頭吭哧著:“錦兒也是情急,怕壓不住藥姓,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這個老實巴佼的少年,竟能為了保全鳳兒做如此大犧牲,公子心里有些泛酸,怕被人看破,忙轉移話頭:“鳳兒身休恢復很快,我們決定她的梳弄禮就在三天后,到時你若身休無恙,很多環(huán)節(jié)還需你親手準備?!?
公子噙一口茶,又加了一句:“你做事我放心?!?
想到鳳兒就要開苞,錦哥兒的心都翻了個個兒,盼她出頭又舍不得讓旁人糟蹋,一股酸水在心里攪動著,嘴上卻問:“按老規(guī)矩辦嗎?價高者得?”
拍賣,是妓院把女孩初夜賣個高價最慣用的手法,小倌則反之,經驗越豐富的越受人歡迎。蝶園里初夜拍賣價格最高紀錄,被兩個女孩保持著,一個是天生裕求不滿的錦葵,此刻正躲在屋里養(yǎng)著前后兩宍的傷,另一個是靜通琵琶的喜糖,被國相府的少爺看上,買去做了家妓。
錦哥兒正盤算著鳳兒初夜多少錢起價合適,卻聽公子說:“鳳兒不拍賣?!?
“不賣拍?”
猜不透公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錦哥兒把目光給向夫人,想討個解釋,卻見夫人也點了點頭,告訴他:“鳳兒不賣拍,她的第一個客人,潤娘已經有了人選?!?
真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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