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群人應聲倒地,秦雨沐余光瞥到樹林邊的霎那間眼中一亮,剛剛沒有落下的眼淚一瞬間決堤。
“唔......”
她左右搖晃著頭脫離沉安安的束縛。
“我......我哥哥。”
她艱難撐起身體,一手拇指和食指伸到干涸龜裂的唇上用力吹出一聲口哨。
熟悉的聲音讓男人渾身一滯,猛地轉過頭,與女孩混沌虛離的目光相碰。
他眼中在下一刻蹦出火星,大步朝著這邊跑來。
沉安安抬眼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
他面容硬挺俊朗,一身凌然的肅殺之氣,清冷漠然,完全不同于平時自己見到的那些如烈火一般兇猛的男人。
寒涼到極致,就連周遭幾步之內都被他身上發(fā)散的陰寒籠罩。
“給我?!?
他從她懷里接過女孩時也聞到了腥甜的血氣,可卻并沒有讓他多想,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后抱著她轉身。
“等等,你不能帶她這么離開,她要看醫(yī)生,她......”
沉安安顫抖的手指指向她的身下,秦厲衡這才注意到妹妹的不對勁。
“對不起,是我哥哥不好,請你不要帶走她,他們馬上就來了,先回營地看醫(yī)生?!?
她焦急地語無倫次,卻被鎮(zhèn)子另一頭的密集槍聲再次驚擾。
一群烏鴉驚飛上天,在鎮(zhèn)子上方不停盤旋。有一只格外瘋狂,沖著樹林飛來,卷著一陣颶風掠過女孩耳側。
長發(fā)紛飛,她猛地抬起頭。
是機槍的聲音,這次一定是大哥他們。
-
沉初從鎮(zhèn)子的另一邊下車,一路走進小鎮(zhèn)中央沒有任何人阻擋。
“分開找人?!?
二十幾個人被分成兩組,一組人跟著沉初,另一組跟著兄弟倆。
男人在橫穿鎮(zhèn)子中間的那條路上看到軍營的車,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并沒有任何被攻擊過的痕跡,后門似乎沒有關嚴,虛虛地撇著一個縫隙。
從側面隔著漆黑的玻璃能隱約看到駕駛位上有個人影。影子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身形,只能看到一個含含糊糊的輪廓。
只是那影子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的幅度都看不出來。
男人目光急遽收緊。
像個死人。
周圍槍聲人聲雜鬧嘈雜,這輛車偏安一隅顯得格外安靜。它周圍的風仿佛都是慢的,輕柔到失去戰(zhàn)場上獨有的強橫,輕輕拂動著男人腳邊的幾顆枯草。
如果是在散步,可能還會愜意眼前的靜和??刹贿h處便是槍林彈雨,它的靜謐詭譎異常,極度違和。
車廂里的人是不久前才坐上車子的,連座椅都沒焐熱。
他從槍聲的方向聽出自己已經(jīng)被兩撥人包圍。
但過了這么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活之后他早已經(jīng)對危機淡定,坐上車子先是聞了聞空氣中的淡香水味,有些好奇地看看四周,最后才回歸平淡,像一具石像一般僵直不動。
未久之后,他聽到車尾處密集的軍靴聲,萎縮的右眼眨了眨,露出兩顆閃亮的門牙。
這是他興奮時的慣常表情,沒有鐵板阻擋的玻璃可以讓光線盡情涌進車廂,他也得以從后視鏡中看到自己的臉。
熟悉的氣息讓沉初壓低了鋒利如劍的眉梢,他無數(shù)次幻想今天,可真到了眼前又覺得一切虛晃的不真實。
他靠近車門,手掌握上片刻喉嚨輕動,猛地拽開。
車里的人緩緩轉過頭來,一邊轉一邊朝他露出笑容。
他本來以為來人是沉鐸,看清是誰后笑意突然變得玩味。
尚且能動的那一邊眼眉抬起來,“我還當是誰?!?
他上下掃視男人幾眼,權當看不到他眼角充滿恨意的猩紅。
最后目光落死在他左手上,盯著那空空如也的指尾處笑得更甚。
“你長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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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完結是不可能的,事實上我上周末就想完結,但是習慣把人物環(huán)境細節(jié)寫細一點,通過文字大概可以想象到畫面。
另外人物性格也不同,沒有一樣的人設,我還是想把他們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的。
反正,絕對不會超過這個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