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平日里總是穿著白襯衣的二哥也換上了一身迷彩服。
眼神倏然暗淡下去,怕沉月看出端倪,她把粥碗遞給秦雨沐,牽起男人的手走了出去。
走廊空無一人,周圍的房間也本來就是空的,最適合兩人說私密的話。
“晚上能回來嗎?”
她藏在鞋里的腳趾用力蜷縮,摳挖著鞋底。許是覺得自己問的不現(xiàn)實,緊接著又追了一句:“明天晚上能回來嗎?”
男人垂下眼皮看著她顫抖的眼睫,心被刺了一下。
唇開合之下之后才說:“我盡量。”
沉安安深蹙的眉心驟然失力。
他這么說,便是一定不能的意思,只是他不愿意讓她失望,或者是習慣了用安慰的口吻和她說話。
“我曾經(jīng)聽爸爸和媽媽說?!彼D了頓,目光順著他被背心勾勒得縱橫交錯的腹肌開始緩慢上移,瑩瑩視線的終點是男人蘊藏著整片墨色海洋的眼睛,她看了一會兒,里面便掀起風云。
狂風驟雨是船只的墳墓,而她是汪洋里的一葉孤舟。
她眨了眨開始混沌迷亂的眸光,“對敵人心存慈悲,不是善良,是愚蠢。”拉過他的手展開掌心,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又十指交叉握緊。
這些話她必須要說,剛剛她闖進牢房時男人眼里有明顯的慌張。她不愿意自己的存在成為他的絆腳石,她也可以像母親對待父親那樣,接受一個全部而完整的他。
“所以你不用覺得我會害怕,我根本不會,而且你也沒錯?!?
她目光掃過男人的左手指尾,最后幾個字說的憤然。
沉家的孩子雖然長在和平地帶,可根卻始終不離炮火硝煙。他們血脈里生來帶著狠厲果決,根本不會服從于任何傷害自己的人或事。
沉初緊擰的眉頭在她說完之后松開。
小姑娘冰雪聰明,連自己眼神中細微的變化都能盡數(shù)捕捉。僅僅是怕他多心,就如此正式的為自己上了一課。
他靠上墻壁,看著寬大外套下的小身體,還有那張明皙澄凈的小臉,默然幾秒之后猛地撲過去將人抱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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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她們之前定好要啟程的日子,可沉初他們走了兩天都沒回來。
沉安安坐在操場邊看著空了一半的軍營嘆氣,余光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晃動。
小兔子正在低著頭踢石子,突然出現(xiàn)的朦朧日光照得她眼睛睜不開,身子一晃差點沒倒在地上。
“還好嗎?”
沉安安扶住她的身體,孩子搖搖頭,五指并攏擋在眉毛上目光投向大門口。
“想出去?”
“嗯......”
小姑娘低著頭小聲喃哼。她極少提要求,即便是有人問了也只是答應或者搖頭。
沉安安忽然想起二哥之前說的話,有點心疼這個小姑娘。
“那下午雨沐姐姐出去的時候一起帶上你好嗎?”
“真的嗎?”她眼睛亮起來,像一塊粉寶石不停閃動。
小兔看看周圍,確認離她們最近的人也聽不到說話才朝著安安招招小手。
“雨沐姐姐真的有小寶寶了嗎?”
“對啊?!背涟舶簿o貼著她的小臉,想起這件事冷凝的表情終于融化,雙目彎成明月,櫻唇兩頭翹起來。
“但是不要和別人說,等叁哥回來給他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