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在下一秒變得赤紅如血。
她緊緊盯著幾步之外的男人,他臉上的疤痕在光線下油光锃亮,發(fā)現(xiàn)沉安安目光在他身上臉上來回巡視,反而有些興奮地抬起頭,大大方方給她欣賞自己被燒過的臉。
“看來你還記得我啊。”
女孩目光不移,拖著昏過去的人往后退,那人眼中漫上興味,像是想和她做什么游戲一樣,她退一點他便進一點,直到她余光瞥到身后的樹叢才定住不動。
沉初當時的模樣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從記憶被填補那一刻開始就像是烙鐵炙烤在腦子里一般清醒。到最后成恐怖的惡性循環(huán),越是清晰的畫面她就越不可控,忍不住想象沉初的痛苦是多有強烈。
她目光中添上嗜血的光,半闔上眼眸遮擋,轉(zhuǎn)過頭看向一邊的斷墻。用秦雨沐的身體作掩護,手動作極致緩慢地移動抽出手雷朝著男人狠狠扔過去!
那人一愣。
他有些愕然,之前沉安安留給他的記憶明明還是那個柔軟平和的小姑娘,可以任他宰割任他魚肉,他明顯沒想到她會孤注一擲的反擊。
“嘭?。?!———”
可時間不等他,就在他睜愣之間手雷炸開,無數(shù)彈片頃刻間破碎如細密雨滴。他錯過了最好的躲避時機,即使身形迅速閃到墻后,還是被幾顆無規(guī)則飛濺的彈片扎傷了小腿。
血從褲子里滲出來,黑色布料掩蓋了顏色,卻無法阻止噬心般的疼痛。
他惱羞成怒,低著頭喘息一陣之后竟然又笑出來。
不愧是那頭野狼的女兒,不管看上去有多溫良和善,血脈里流得也始終是獸血,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會亮出利齒撕咬。
他擰了擰臉上的腮肉,拔出腰間的手槍剛要沖過去,幾顆手雷就接連著朝這邊飛來。
“呯呯呯!————呯呯?。?!”
剛才那顆手雷爆炸時發(fā)出的悶響讓周圍的人都在瞬間圍過來,而幾乎在他們剛剛跑到這條小路上時,遠處的荒漠中心就傳來一陣有規(guī)律的槍聲。
那人皺起眉頭,連帶著臉上粘連的肉都一并被牽動。
往常這里全天寂靜,今天真是邪門。
隔著老遠聽上去極像兩邊人在對打,曠野上沒有遮擋,大約二十四小時被大風包裹,此時風將槍聲吹散,他一時間竟無法分辨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聲音。
突來的槍聲把還沒從幾次爆炸中回神的眾人攪成一鍋更加渾濁的污水,等男人腳步一頓一頓地從墻后出來,剛剛萎縮過兩個女孩的地上早就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