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別再傷害她了,你想讓她和你一樣嗎?”
你想讓她,和你一樣嗎?
“不想。”
沉初有過猶豫,可聽完這句之后一刻不停把藥片塞進嘴里吞下。
紅色藥片化開,在嘴角沾上血一樣的熾烈。
“你先走吧?!?
得了赦免令的護士推著藥車離開,她關(guān)門的一瞬間沉初看到外面兩道倩麗婀娜的身影正要離開。
他垂下眸子,被擋住一半的眼瞳有些暗淡。緊接著他站起來正身而立,身姿是軍人的挺拔,儼然一副下屬對頂頭上司的姿態(tài)。
“您說吧?!?
沉安安出去接個水不需要那么久,剛剛在外面陪著她的人是沉叁喜歡的那個姑娘。支走了她,自己又親自過來,絕對不可能是看著自己吃藥那么簡單。
對于沉初的謹慎和精明沉鐸一點都不意外,他是自己親手教養(yǎng)大的孩子,比兩個親生兒子付出的心力更多。
眼睛不離他,頭微微轉(zhuǎn)過去對著門外說:“進來?!?
在外面的幾個人像是早就等著這句話,低沉的嗓音將落他們?nèi)€就走了進來。
蕭遠南身后跟著沉云朗和沉云曜,叁人面色并不好。沉云朗看了父親一眼之后緩緩拿出背在身后的手在男人面前攤開。
“哪來的!”
男人目光驟然縮緊,一把搶過盒子打開。
被秦雨沐帶離門外的女孩剛走出去幾步便聽到男人發(fā)瘋一般的嘶吼,她猛地頓住身子,沒有一絲猶豫地跑回病房里。
秦雨沐居然沒拉住她,跺了跺腳也追著她一同過去。
“大哥!”
沉初抱著頭縮在墻角,他聽到熟悉的女聲喚他,慢慢抬起頭,眼里已經(jīng)密布血色,緋紅迅速蔓延。
他朝她伸出手,女孩看到他身體在發(fā)抖,連帶著唇色都發(fā)著蒼白。
“安安,過來,來我這里,別怕?!?
男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有種魔力,女孩看著他的樣子心里一疼。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感覺衣角被人拽住。
抓住她的人是沉云朗,她盯著二哥的眼睛,抓住衣服的另一端,將布料緩緩抽了出來。
粉唇微動:“沒事。”
繼續(xù)走到男人身邊拉住那只抬了許久的手。
“安安......”他將她抱進懷里,不顧對面有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或者說他根本看不見他們,只是自顧自地吻上她的臉蛋,手掌鉆進她的外套里握住纖柔肩膀揉搓。
他的動作親昵而不色情,更像是安慰。安安聽著他呼吸越發(fā)粗重,最后竟然低低地哭出來。
“別怕,你別怕......”他頭埋在她頸里,一滴滴滾燙的熱流順著女孩鵝頸向下蔓延,落進胸窩里那么溫熱濕潤,像極了他每晚綿長的吻。
沉安安一怔,這話不該她來說嗎?
而他好似進入了自己的世界,聽不到她溫言軟語的勸慰,繼續(xù)自說自話。
“別怕,一會兒我會出去,你閉上眼睛不要看,等爸爸來找你?!?
他說話的語氣像個慌張又無措的孩子,沉安安一陣恍惚,覺得這場面莫名熟悉,在記憶中搜索一周卻又不曾真的經(jīng)歷過。
“你怎么了?”
她肩膀上的淚水越來越多,不停的安慰都無法讓男人鎮(zhèn)定下來,無奈最后她向默然不語的父親和哥哥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到底怎么了?”
幾人面容不見任何驚詫之色,而她美目驚睜,眸光凌亂慌張。
“他本來就是這樣?!?
沉云朗說完朝著外面張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可沉安安覺得這不對,父親是最討厭大哥與自己親熱的,每次如果正巧碰到少不聊一頓冷言冷語的挖苦??墒墙裉焓窃趺戳耍@么抱著自己父親都始終平靜,就連二哥都不說什么。
她被狠狠地抱著起不來,男人的吻不停落在她頸間。直到虞卿從外面進來給他打了一針,那緊抱著她的手臂才慢慢松下去。
“大哥?......”
顫抖不安的水眸掃過每一個人的臉,虞卿從地上拉起她。
“沒事,他只是睡著了?!庇挚戳苏煞蛞谎郏案嬖V她吧,她不是小孩子了,你沒辦法當她一輩子的保護傘?!?
沉鐸張開的嘴又合上,他看著叁個年輕男人把沉初抬上床后大口呼吸,又瞥到女兒和他緊握的手。似是妥協(xié),隨后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他的默然也帶走了其他人,房間里最終只剩下昏睡不醒的男人和母女倆。
囂雜不已的房間瞬間安靜,精到落針可聞。沉安安突然開始不安,抓著男人的手邊緣開始泛白。
“安安?!庇萸鋼炱鸬粼诘厣系暮凶樱痔鸪脸醯淖笫值脚畠好媲?。
眼睫慢慢垂下去盯住他斷指的位置,“你還記得,他的這根手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