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顯然也沒料到薛薛會如此不留情面地指出問題,表情慌亂。
倒是林溪云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反駁道:“你說這是什么話?你和明珠都是我女兒,我自然是一視同仁的!明珠前陣子才從醫(yī)院出來,你不關(guān)心就算了,至于拿這樣的話來刺人?”
順利起了個頭后,林溪云有了底氣,腰桿不自覺挺得更直,高高在上地指謫道:“你怎么不說這些天我和你爸打了多少通電話給你,你有接嗎?你有關(guān)心我和你爸最近如何嗎?為人子女連最基本的孝道都做不到,怎么還有那個臉來指責(zé)父母?”
臉不紅氣不喘,義正嚴詞地發(fā)泄完怨氣,林溪云覺得暢快極了。
這些日子,她過得并不好。
薛春安和薛明珠兩姊妹的事,挖出林溪云潛藏在記憶深處的難堪過往,連帶著和丈夫間的感情也出現(xiàn)問題,哪怕兩人都極力壓抑,可對過慣了順風(fēng)順水日子的女人來說簡直難以忍受。
再者就是薛薛的油鹽不進。
她簡直想不透,分明就是女兒自個兒不要臉面先覬覦妹妹的未婚夫,怎么最后自己因為想著要補償這失去十多年的親情,忍著厭惡順著她的意思讓她替了薛明珠的位置她還不滿意?
莫不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若薛薛能透視林溪云內(nèi)心的想法,怕是會忍不住想打人的沖動。
然而就算她不知道林溪云內(nèi)心的想法,光是對方這一席話就足以讓她大開眼界了。
敢情在林溪云看來,自己才是最委屈的?
薛薛覺得匪夷所思。
她深深吸一口氣,好平緩內(nèi)心陡然竄升的戾氣。
前廳是開放式空間,若再和林溪云僵持下去,保不齊一會兒被人看到又有閑言碎語要傳開,她可以不在乎,卻也不想給人當免費的談資。
“我再和您說一次。”
她的態(tài)度緩和下來,彷佛方才與林溪云針鋒相對的是另一個人。
薛明珠感到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得薛薛道:“我不會嫁給路祈盛?!?
“他是薛明珠的未婚夫,不是我的?!?
“那天上床,是有人在我喝的酒里下了藥?!毖ρ︻D了頓,意有所指的目光滑過薛明珠的臉?!爸劣谑钦l……我現(xiàn)在還不能肯定,可是我愿意拿自己的性命發(fā)誓,這絕對不是我自導(dǎo)自演的戲,而是別人的栽贓陷害。”
林溪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薛明珠的神情已經(jīng)不能單用驚慌失措四個字來形容,瞬間迸發(fā)出的冷汗一下子覆滿她的額頭,同時血色褪去,讓她的皮膚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一種蒼白透明、十分不健康的質(zhì)感。
林溪云并未注意到這點。
她下意識就想喝斥女兒,然而在對上薛薛目光中破釜沉舟的決心后,到嘴邊的質(zhì)問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